“你去哪?”好几次相继命中同一猎物,商止还思忖着对方何时才会忍耐不住来主动与他交谈,却不料那玄墨身影放下了手中长弓,改为持握缰绳。
祈晏接过那把微沉的牛角弓,不让身后女子有回答的机会,他在对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当即反问了一句:“与你有任何关系?”
说完后他抬眼望向那个白衣清雅的男子,只打量几秒就又稍稍垂落了眼眸。
素浅衣饰……倒曾经是他身后女子所喜欢的。想到之前苏衍与这男子的几次眼神交流,祈晏垂落的眸中温度愈低,黑沉沉的透着令人压抑的森冷。
“自然是有。”商止的目光仍停在微生澜身上,他在等待对方的回答。幼时这人虽也不如何搭理他,却不会拒绝他跟着……就算是有时候被他烦得厉害了,也顶多是多走快几步而已。
“世子既喜欢这处地方,本王将之让出便是。”微生澜直觉自己不应插口两人间的这个话题,只就着揽腰的姿势在怀中人的腰侧轻捏了下,面上仍带着浅淡的温雅笑意。
对方是故意每次都与她选择同一猎物,然参赛者间相互争抢猎物的情况并不少见,商止的行为也不算违反规制。
一般情况下,已倒下的猎物不久后自会有侍者将之运送回营地的放置地点去。而箭矢上刻有各人的名字,也不会不清楚归属。
若有如现在的这种状况,两者争夺同一猎物的,最后则是以箭矢射中的致命点判决归属。
商止自认骑射功夫不算差,至少相比其余同行男子,他已是其中的佼佼者,甚至与一些女子较之也毫不逊色。
但与眼前这每箭都精准射穿猎物脖颈的女子相比,他却是差得太远。刚才对方话中的‘让’字,实际是并无半分自我抬高。
继续下去的结果恐怕会是他一分不得,商止冷静地思考着这个事实。
“妻主,他跟过来了。”祈晏垂眸轻抚着手上这把长弓的弓身,语气平淡的好似并不在意……只除了这晦暗不明的眸光,泄露了其主人之心情不佳。
在他还不能光明正大出现于身后女子面前的那段时间里,这商靖侯府的世子还只是个稚龄少年的时候……对方不费任何气力就轻易拥有着他百求不得的东西。
虽不知后来是什么原因让对方选择离开,但既离开了——
“铮。”极其短促的一道清冽声响,是弓弦被拨动的声音。
就别再回来碍眼了罢。
“由他跟着吧。”微生澜并没有策马把身后跟着的人甩开,而是把骑御速度控制在不急不慢,相对平缓的区间……目的当然是为了让自家夫郎能稍微好受些。
上一次见身后那人是许多年前事情,名字仍是熟悉,模样她却是已记不清了。对方的变化甚大,但又似乎是仍如旧时那般的,性子上有些固执。
依现在的方向再深入几许,应是能到她熟悉的那片狩猎地点。
沿途灌木丛的高度渐涨,差不多可及半人高。除去马蹄声外,现隐隐还可听见瀑布流泻的声音。
看来是没走错。
祈晏蹙眉望着手上的鹿哨,他并不能吹出多大响声,尤其在这空旷广阔的山野,这点声音能传出的距离更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