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晏伸出手,拇指指腹摩挲在床榻上的人略失血色的唇瓣上,但不自觉地他就渐加重了力道。
是他的。重复执念着这三个字,祈晏愈加仔细地遍遍来回擦拭起他所碰触着的淡色温软……直至这抹浅淡在其反复擦拭中转变成嫣红色,他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说到底这人还都昏迷着,如何能够主动亲吻别的男子……祈晏竭力不去想床榻上的人方才搭在那‘别的男子’肩上的手。
他稍向前倾身,覆住正阖目昏迷着的女子的唇,想彻底抹除这其上不该存在的痕迹。
微生澜潜意识地侧了侧头:“……商止。”
听闻心悦之人唤着别的男子的名字,还是在这种意识尚未清醒的时候……祈晏还与之半贴合着的唇瓣颤动了一下,登时仿佛坠入到极深极冷的深渊。
才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这曾对他展露那样温柔笑意的人,心里就装下了别的男子。
床榻上的人本是微有挣扎的动作因沁入鼻间的槐花淡香而止住,静止了半晌后终是缓慢睁开了那双湖墨色眼眸。
“晏儿……?”刚醒时的声音干涩而微显沙哑,微生澜语气间带了几许不信……这总不会是因她惦念着这人而产生的幻觉。
从皇城到冀州,自家夫郎……
“不是商止,让妻主失望了。”轮椅上的人退离了原本倾俯的身体,清冷俊美的面容透着阴郁,此时微微垂落了那双好看的凤眸,模样像极了一只被其主人抛弃的小奶猫……无由来地格外让人心怜。
由不熟悉的气息改换到熟稔至极的槐花浅香,加之自家夫郎现下说的这话,微生澜大概是能联想出她睁眼之前的短期内发生的事情。
“见着晏儿……高兴都来不及,何来的失望?”微生澜发现她的心总会在此类时候不可思议地柔软下来,耐心充足且不厌其烦地哄逗这只猫儿。
她记得自己方才是念出了‘商止’二字,然事实上她用的分明是严厉的语气,只是在意识尚未清醒时……稍显得无力了些。
怕给轮椅上那人过了病气,微生澜就不敢过于靠近他,更别提碰触。
然容色昳丽的美人闻言非但不为所动,反而是愈加蹙紧了眉。
这只猫儿的醋劲真大,这般想着的微生澜却是稍弯下了眉眼。想了想在这人亲吻着她的时候她却唤了别的男子的名字,这人还能只是如现下这般垂眸不语……想来已是十分难得。
“咳咳……”微生澜忽然掩唇轻咳着,眉眼间亦流露出几分状似痛楚的神色。
“妻主。”下意识地低唤出声,轮椅上的人只稍看一眼就按捺不住慌忙着又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