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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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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从上次端木鸣中了重型投石车的奖这后,他们便采取了远程指挥,将帅分散的策略,首脑人物基本都站在巨型投石车的射程之外,所有命令和战况由通讯兵来往负责传递。而作为最高领导人物的宁大先生则是更直接在被锁进了指挥所,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权力都没有,实在是把这老家伙郁闷得可以。

其实这也是李灏让他下台的原因之一。在那个年代都讲究军民一心,大将军都是领着头冲锋陷阵,哪有自己躲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对战士不闻不问的呢,况且即使你有各种理由,但你呆在一边指挥,单就通讯也就需要时间,这至少也有一个怡误战情的罪吧。

可他不爽归不爽,脸上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这份定力是多年征战中练成的,其实也是手下兵将的一颗定心丸,这是为将之道,他做得很好。登上高台后,他遥遥地看着大批的匈奴骑兵掩护着张楚的战士冲向城下,紧跟着的是推着攻城车的重步兵,他们吭哧吭哧地喊着号子,宁大先生闭上眼睛,似乎能够听到车轮在石板路上碾过的声音。

城垛子后面的守军时隐时现,飞蝗似的箭枝和霹雳弹朝着攻城车招呼过来,却没有多少火力攻向城下的重骑兵,甚至 ,架起的云梯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头。

登上城头的联军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挡便冲进城去,从宁大先生的视线中消失,这时候城头上突然多出了大批的守城军,守城的玩艺一齐招呼了下来,油锅,滚木,擂石,箭,弩,还有恐怖的霹雳弹。后续的部队再也冲不上来,攻城军被拦腰截断了。

宁远铁青着脸下令开始调重军继续攻城,城头上的防守再次松懈,又有大批的军士从城楼涌入城内,然后解州这边再次截断他们的后援,同时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他们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等着他们的是无情的弓箭,还有大批的重步兵。城外的人一批批地进来,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开城门,或者活着出现在宁氏父子的眼底。

攻城的对战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周。宁氏父子虽然明白他们的策略,也只能这样子把一批批地送入城内,解州城对于他们来讲,就是投胎的地狱。

“冲,再冲!第六队与第七第八队一齐上,目标是城门!”

站在宁大先生身边的宁远经过父亲的授意,果断地把命令和令旗交给了身边的通讯兵。宁大先生看了看身边的正出神地眺望着远方战事的端木鸣,“王子,今天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吧,白云起的部队估计三天内就要到了,咱们如果不能提前把城上的全大有他们埋在土里,估计到时候被埋的是咱们。”

白云起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端木鸣虎躯一震,双目顿时射放出杀人的凶狠。这时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虔诚地冲着宁大先生一躬到地:“端木鸣一切拜托先生。”

自从上次宁大先生帮他宰了白云帆之后,端木鸣算是彻底地对眼前的老爷子心服口服。所以在他面前显得愈发有礼,不说是敬若神明吧,但躬敬的程度不下于宁远。他也有他的想法,先不说这次战争要仰仗他们的兵力和智慧,就是以后登基和称王后的路,也少不了得拜拖眼前这爷俩多多帮忙。

宁老爷子洒脱地哈哈笑了笑,神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王子莫要如此,咱们也是投缘对脾气,我们爷俩可没把你当外人,今后但有需要我等效劳之处,还请殿下无需客气。”

他这句话也等于给端木鸣吃了颗定心丸,同时也表露出有意结交的心理预期。宁大先生多年来行事一直低调,但为了儿子,他也少不得铺点后路,同时他也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位谦恭有礼的后辈,便决定在互惠互利的条件下,以后大家好好合作,争取双赢。

他们谈笑之间,这边的解州城已经明显吃紧了。一队队如狼似虎的恶兵拼命地冲到城下,登上城楼,攻城车也开始更加猛烈地撞击城门,本已经松动的城头上不断地落下砂尘,全大友只得拨出兵力死命守护,而至于还能守几天,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连日来的巷战和守城,已经把城内的战斗力消耗了将近一半,如果不是白云帆留下了七万人马,现在的解州早就不姓白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折损了近四万的兵力,而弓箭等守城物资也是越来越紧张,朝廷那边的援军却还是迟迟未到,整个解州的士气目前极度萎糜。

“老耿,你那边怎么样??”全大友站在城下,大声地喊向城头。其实上面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这也只是一个习惯地问候。

“没事,我这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来一个宰一个!”耿直成来一个漂亮的连环三刀,然后飞起一脚把冲上城一个小头目踹到城下,“关好你的门,打死你的狗,晚上咱哥俩继续接着喝。”

“哈哈,好咧!弟兄们随我上,守完城老子我请大家喝花酒!”全大友爽快地笑着,守城的军势轰然大笑,士气再度高涨。

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们当然深知气势对一个军队的影响。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两位守将便轻松鼓起手下的精神,更多的联军闯进城内,在中国军队疯狂的阻击下,迅速地走向死亡。

宁远果决而又简单明确地下达着一个个攻城的命令,把更多的军队连续不断地送到了解州城下。宁大先生满意地看着爱子的表现,心慰地点了点头。

情势对于解州城内的守城兵越来越不利,物资和人员不足的报告不断地传向两位主帅,耿直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又一批重兵冲向城头,城门巨烈地摇晃了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城下一眼,发现预备队已经全部出动,而这时,冲向城头的云梯也猛然加了一倍。

“他妈的,这帮匈奴狗是不是疯了,这会儿连喝杯茶的功夫也不给老子。弟兄们杀,来多少杀多少,这次不放进城了,咱们把喝花的功夫给大友留出来一点。”手下大声应是,弓箭手下去又上来,霹雳弹像是下饺子似地朝着联军这边招呼过来。

城门的撼动更加猛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敌军破城而入,敌对双方在这几小时内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创下来攻城以来的最高记录。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腥,双方留下的刀枪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

不少士兵将死未死,他们的生命之光在迅速地消逝着,有人在临死之际充满着仇恨,冷不丁会抱住一位不经意路过的敌军,用牙咬,用手抓,以他们最大的能力拼着命;还有人默默地忍着伤痛,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出神,似乎在怀念着生命中某一个灿烂的时刻;还有人痛哭流涕,哀哀地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妻子,父母,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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