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沂一愣。似乎，斯特润姆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

“我们继续说。死灵生物是以灵魂之火作为动力源头的，胚体也继承了这一特性。它就和一个魔偶一般，只要输入指令就能行动。沃特波勒大叔的做法是培养了胚体的战斗本能，这也相当于输入指令——只要敌人发动攻击，自己就能相应地做出举动，是一种被动性指令虽然不需要主人下达命令，但也还是脱不了魔偶的范畴。我想，胚体除了本能之外还需要兼备智能，这样才是一个上等的炼金生物。”

“至于胚体身体的特性，则是重中之重，也是最有研究价值的一点。它的细胞相当于人类婴儿体内的胚细胞，可以按照某种神秘的指令，进化成骨细胞、红细胞、白细胞等，再组成肌肉组织或淋巴组织，最后成为器官，最后构造出人体。可以说，胚细胞就是万能细胞，理论上就算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只要有足够的胚细胞，就能恢复健全。”

斯特润姆拿出一瓶黄色液体，表情凝重地道：“这是我从胚体身上提取的体液，几乎全是由胚细胞组成。为什么死灵生物体内，会有充满活力的胚细胞呢？这完全颠覆了学界对死灵生物的认知，是一条荒谬绝伦的真理！”

“我开始也是这么以为，那时候世界观崩溃，几乎要陷入狂乱中。但我花了半天时间，很快冷静下来。我想，一定是我没有发现什么。我反复检验胚细胞，终于明白……它们是死的。”

“死的？”清沂眨眨眼。

“不，应该说，看起来像是死了，实际上只是陷入沉睡。任何细胞都会有凋亡的时候，所以与青年人相比，老人的器官、骨骼都处于退化期。这是一个神秘的赠礼。如果细胞里没有蕴藏着凋亡指令，那么就会无限增殖，生命体除了永远不死之外，还会变成一个畸形怪物，连原本的形态都保持不了。”

在清沂想象中，一个人身上多出很多肉，最后肉多得将他五官都淹没，成了一个大肉团。

“正因为凋亡指令，生物才会自然死亡。而死灵生物体内没有凋亡指令，因此不会再迎接死亡；但也不能说活着，因为细胞不会新陈代谢，也不会分裂，更应该说是陷入‘沉睡’。我称之为‘尸细胞’。正因为尸细胞，我们的生命才被锁定在死了的那一刻，再也不会改变。而胚体的胚细胞也是保持在原始状态，之所以能产生变化，其实是因为灵魂之火下达了‘活化’的指令。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也足够应付战斗了。所以，真理依然是真理，‘胚体’的出现并没有颠覆它，只不过是多了一些修饰和补充。”

“细胞能够分裂、吸取营养、排出废物，这才是生物的特点，说通俗点儿也正是‘生命气息’。死灵生物没有‘生命气息’的散发，这种情况被称为‘死亡气息’。事实上，我们所讲的‘死亡气息’多数指灵魂波长，我们应该称之为‘灵魂气息’。既然我们的细胞无法活化，那么，我们是怎样行动的呢？”

清沂道：“用灵魂作为燃料。”

“没错，灵魂之火正是能量的发散形式，这也是死灵生物所特有的。目前，对灵魂这种超自然的东西还无法用理论作出完美解释，所以道路的前方仍充满重重谜团。”

从斯特润姆接过装着胚体组织的小瓶子，清沂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瓶子想挣脱自己的手。不，应该说，是瓶子里的尸细胞想要回到身体里去。用【灵魂之眼】察看的话，能发现一道道蓝色丝线组成光带，连接着小瓶子与解剖台的“胚体1号”，竟给人以脐带的错觉。难怪胚体的恢复能力这么强，这很大程度上是和它灵魂的强度是有关的。

斯特润姆又道：“另外，我正向冒险者们收购植物类魔兽的尸体，我想应该能摸索出制纸的方法，这样就能自给自足，不需要向施劳德?布雷购买纸张。”

“那么复杂的工艺，你做得到吗？”

听了这句问话，斯特润姆出奇地没有脸庞涨红，而是眼神闪亮，坚定地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陛下，请您相信我。从此之后，不仅是纸张，就连其他的一切，我们都可以自己生产，不再受制于人！”

清沂微微讶异，然后开怀一笑：“好！就等你好消息，我的炼金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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