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开始移动,周四喜感觉自己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身不由己的向前拥去,裹挟在巨大洪流里的他催动着战马跟着整个队伍慢跑起来,而且随着逐渐加速,整个队伍像一群无法阻挡的野牛般开始在草原上奔跑起来。
而对面便是华雄的兵马。
夜晚,他们准备攻打城郭,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华雄来攻。
周四喜知道不论是否愿意都不可能停止下来了,否则稍一迟疑就会被后面奔腾的战马踩踏成一堆肉泥。
沙丘一晃而过,眼前立刻出现了大片起伏不定的草丘,一条隐约可以看出的道路,不,这不是道路,这分明是华雄的骑兵。
“啊~吼~!”
随着一阵叫喊,匈奴兵如同掠过沙漠上的苍鹰般向华雄骑兵冲去,同时无数的弩箭已经在骑兵之前飞向敌人。
立刻,血浆乱溅,惨叫四起。
这些训练有素的华雄兵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立刻飞快的向队伍前聚拢过来,迅速排成横队的骑兵向前伸出雪亮的长戈组成一道锋利的防线。
然后就在华雄的暴喊中向他们的敌人冲去。
华雄军准备好偷营,但是被发现了,那么血战!开始吧!
呼喊着不同语言的两队人马在平坦的草原中相互冲去,两股烟尘飞快靠近,接着在一滞之后“轰”的混淆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掩护身体的动作,已经被对面直贯而来的长戈刺穿了身体。
巨大的冲力把人体直接贯下奔跑的战马撞在后面的战马头上。人立而起的战马立刻掀翻了背上的主人。两股黑色骑兵瞬间如砸在一起的两道洪流撞击出一片血红浪花。
锋利的长戈与弯刀相互交错刺向对方,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刃。当看到可怕矛尖充斥眼前的时候,无数声绝望的喊叫在瞬间响起。利刃刺穿身体的恐怖“噗呲”声此起彼伏,甚至好几个骑士在被一支甚至数支长戈迎面挑起贯向后面的身体,又立刻被从后面冲上来的长矛支住,残破的躯体贯穿在相互顶撞撕扯的矛竿间抽搐抖动着,鲜红的血浆如瀑布般喷向四周。
“啊!”一声呐喊从那名叫李三的华雄兵嘴里发出,不过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发出的声音,在他的长戈把一个敌人死死钉在地上的同时,一把锋利的弯刀已经从后面抹过他的脖子。
随着刺耳的金属割断颈骨的可怕声音,李三失去支撑的头颅喷洒着红彤彤的血浆耷拉下去,折叠在胸前。他的身体在稍微一晃之后就被甩下了马背,然后就立刻消失在无数从后面冲上来践踏而过的马蹄和蒸腾的烟尘之中。
周四喜骑在马上疯狂奔跑着,处于整个队伍左翼的他们飞快掉转着方向,如旋涡中一叶扁舟般旋转着向华雄兵的后面冲去。随着无法阻挡的骑兵洪流的滚动,他就好像一滴被波涛席卷的水滴随波逐流。厮杀声从他的前面传来,从他的旁边传来,甚至在瞬间又被抛弃在身后。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队伍正如同一把凿子似的奔向华雄军。
而这是,大风夹杂着火球映红了黑夜。
那几个术士已经对城郭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但是他们却被华雄所牵制。
匈奴骑兵非凡的勇气这时终于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狂奔的战马像横扫过戈壁的一缕狂风吹过大地,周四喜被这股无法躲避的力量席卷着盲目向前冲去,他可以感受到从侧面传来的可怕厮杀声和濒死者恐怖的惨呼,但是他四周的骑兵却没有一个停下来的意思,整个队伍如同一柄锋利的箭矢狠狠楔入敌人阵形侧面,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向前冲击而去。
周四喜可以感觉到利刃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划过的风声,甚至看到旁边的一个骑兵被横扫而过的一柄弯刀削断手臂时的呆滞面孔,整个队伍依然丝毫不停的向前冲击,他甚至可以用眼角掠到从侧旁一晃而过的片片刀光和长戈的影子,但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他任由旁边的战士在掠过敌人的时候被对方斜削的弯刀割断喉咙,更丝毫不管处于中间的骑兵被正面阻击的敌人刺倒践踏
“不!”李四喜又内心发出了恐惧,我不能!我不能!
李四喜逃跑了,作为一个匈奴兵,一个拥有汉人血脉的他逃跑了。
李四喜逃到了周依然的城下,他的母亲是汉人,他不想把弯刀刺向汉军,同时他更怕死。
周依然看着城下的李四喜,手抬起。
弓箭手瞄准了李四喜。
“不要射!不要射!”李四喜大喊。
“射!”
周依然尚未下令,李江山已经下令。
飞蝗的箭雨袭向这个匈奴的逃兵,他为了活命逃跑,但却选错了方向。
李四喜被射成了刺猬,周依然将头转过去。
惨不忍睹。
就在这是,李江山道:“主公!南面,有两个人向这里快速移来!”
周依然放眼望去,果然有两道黑影。
匈奴方的晋级者,看来他们不死心!
“弓弩车!给我瞄准!”周依然下令!弓弩车缓慢的掉转方向,对准了两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