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豹看着管宁道:“我虽然同意管先生的意见,但是却觉得没有多大的不妥,毕竟董卓霍乱天下。”
管宁扫了赵豹一眼道:“赵将军。击败董卓能换来百姓安居乐业?董卓军甚重,十八路诸侯又不齐心,你说董卓是否会败?即便董卓败了,便更有第二个董卓出现,”
赵豹心道:“会有第二个董卓出现吗?”赵豹没有想过。^^^首^^发^^
这也难怪,自古以来,将领受命于君上,只管问胜负输赢,哪有人去想战争地目的?反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有那么多好问的?
所以赵豹现在被管宁一问马上就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
管宁轻轻摇头。
无意中扫了一眼一旁司马懿。知道此子是可造之才。
于是微笑着对司马懿说道:“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司马懿站起身来,煞有介事道:“管先生的问题发人深醒,不过按照刺史大人的意思来看,兵旅之事乃是火德。熊熊烈火虽然可以摧毁一切,但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这把大火也烧不起来。战争必然会有很大的耗费,这是不争的事实。”
赵豹道:“这倒是,孙子也说战争只会令其越打越弱,所以强调作战时最好是抢夺敌人的粮草辎重,这样比杀了敌人还会令其难受,甚至可决定战争的胜败。”
司马懿道:“孙子说得有道理,可是这人世间到底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个是孙子呢?消耗敌人地辎重固然不错,可是那只能对付愚蠢的敌人,遇见智计过人之辈。哪有这样的机会?看看现在。城市越来越多,城墙越来越高。要塞越来越坚固,要攻陷一座有准备有外援的城市越来越难,即便是我幽州兵甲雄于天下,但也不可能飞上城去吧?就算是攻城的武器再先进也总会有伤亡吧?这样看来,日后的战争还是僵持的局面居多,所以在我看来战争就是一场消耗战,只不过是要看时日的长短而已。”
管宁听着司马懿的话,心底更加喜爱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司马懿又道:“所以,战争地前提条件是能让我们越打越强,而非是越打越弱,也就是说要为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才可以;再就是在战争的过程中要有源源不断的物质支援才可以。”
此刻司马懿之兄司马朗路过大厅,闻司马懿之话,心中暗道,自己之弟太锋芒毕露了。
司马懿认为战争要有强大地国力作支持的意见当然毫无异议,可是关于司马懿地所谓的战争的前提是利益非常反感,司马朗的年纪毕竟比司马懿要大上一些,受到的儒家熏陶自然重的很多,“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司马朗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利”字。
战争本来就是儒家所反对的,更何况现在还要说战争的前提是利益地驱动,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司马朗生性沉稳,不像司马懿那种飞扬跳脱但又不失谨慎小心地性格,与世无争乃是他做人的原则,他从不屑与人争辩,何况司马懿地年纪还小,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当不得真的。最重要的则是管宁这位当世大儒并没有出言反对,反而露出了赞赏有加的神色。司马朗当然选择沉默了。
管宁正要出声,突然听见一把清越但不失沉稳的男声传了进来:“说得好!”
周依然从朱重八处知道了司马家族的到来,当即不再犹豫。
此刻周依然是特递前来拜访司马房。
在门外听到一个少年说出此番话来,心中隐隐猜出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司马懿!
管宁和赵豹闻言一怔,旋即脸上涌上了心喜的神色,齐齐转头向厅门口望去。
周依然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小小的司马懿身上,竭力不让自己的惊喜在脸上表现出来。
真是太意外了!没有想到晋级战这段时间,司马家族进入迁,相比这便是司马懿了。
司马房连忙起身,拜倒道:“不知刺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依然摆手道:“哪里话来?”
周依然的心思放在了司马懿的身上。
周依然把司马懿叫到身边,道:“我进屋的时候你所讲的一番道理很有点意思,简单的说来,军事就是为政治服务的。没有政治目的的军事是一场失败的军事。”
这句话一说出来,司马懿那双原本就充满智慧的眼睛立时闪亮起来,显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周依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培养司马懿,要把他培养成管宁和郭嘉的接班人。不过既然司马懿这小子的接受力这么强,而且现在基本等同于一张白纸,自己不好好培养就亏了这个好苗子了。
想到这里周依然微笑道:“不过,你那句战争的前提条件是能让我们越打越强要为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才可以,说得还真不错!孔孟之道的确不言利,但那种利是匹夫斤斤计较的蝇头小利罢了。孔子在鲁国当官时,每天为如何发展商业发愁,他哪一日不在言利?孟子在《许行》中说社会的职业种类越多,这个社会越安定繁荣,这难道不是在言利吗?”
司马懿被周依然的这番话说得连连点头,显然是说到他的内心中了,就连在一旁原本对司马懿的说法持不同意见的司马朗也心中佩服,可不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