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是还满有看男人的眼光的。”
国崎往人依旧以沉默来回应,因为他只能以沉默来回应。
“但我却搞不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神尾晴子的眼睛整个紧缩了起来,目光仿佛是利箭一般。
“田渊。”国崎往人随口把那个神尾观铃刚刚编出的假名报了上去。
“我不是问你名字。”
“22号。”国崎往人按照神尾观铃编出来的东西报着。
“我也没问你座号。我是问你的来历。”
“铁人。”国崎往人继续报着神尾观铃编出的假信息。
“我也没问你绰号,你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观铃的同班同学。”
“你到底被那孩子教了什么的啊……真是的……没办法了……只好叫你好好地跟我说清楚了。”
“我……”
国崎往人没有办法说,魔术师……人偶魔术师……人偶师……旅人……漂泊的人偶师……卓越的人偶师……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卓越的纯情人偶师(卓越,你还差得远吧……)。”这是国崎往人最终的回答。
“这也是那孩子教你的吗?”
“这个是我自己想的……”国崎往人在内心中抱怨。
“真没办法……我再好好地问你吧。”
神尾晴子端上来一碗茶泡饭,两个人一边吃着宵夜一边说。
“我叫晴子,我不喜欢人家把我叫得很奇怪,所以你就叫我的名字吧。”神尾晴子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欧巴桑。可以再来一碗吗?”(你,想死一次吗?)
“你刚刚叫我什么啊!!……我不就是为了不要让你这样叫我,才特地拐弯抹角地提醒你吗?”
“要我叫你‘喂,那个美眉’也太勉强了吧……”
“这我也知道……就叫我‘晴子姐’不就得了?”
“晴子姐。”
“这就对了。”
“再给我一碗吧。”
“我会再给你吗?白痴。”
两个人再次对视起来。
过了一会儿,神尾晴子终于又一次忍不住了:“你……是离家出走吗?”
“不对。”
“不对吗?那怎么会没理由地没地方住啊?”
“我正在旅行。”
“你果然不是那孩子的同学吧。”
“我是正在旅行的同班同学。”
旁边的小乌鸦小空叫了起来:“八嘎,八嘎……”国崎往人伸手要打它,结果却被当场反咬了一口……
“好了,别闹了,连乌鸦都看出来不对了。”神尾晴子说。
“我正在旅行,而且是她的同班同学。”
“换个说法也一样吧……怎样,是离家追求梦想的吗?”
“啊啊,是这样没错。”
“怎么?真的是在寻梦吗?”
“也许吧?”
“真年轻啊。”
“和你比起来的话的确是。”(这位仁兄又在找死……)
沉默……
过了好一会,神尾晴子才又说:“你真的是满有趣的耶。”
“……”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旅行啊?”
“……”国崎往人并不想把家族的事情告诉普通人。
“怎么?不想说吗?”
“因为我很喜欢旅行。只要有路我就会想走。”
“你是徒步旅行到这里来的吗?”
“不,到这边的话是搭公交车的……”
“看吧。一有公交车的话,就会想搭吧。”
“不只这样,有车站的话就会想搭电车,有出租车的话我会感动地边哭边坐的。”
“不过,却没有钱……”
国崎往人瞬间被击沉。
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不是……公车钱的话随时都赚得了。我只是想更从容不迫点罢了。我应该还会在这个镇上赚点钱的。”
“这样啊-,那你在过两、三天就会‘驾’地跑到下个镇去了啊。”
正在国崎往人为“驾”的含义所纠结的时候,神尾晴子继续说道:“附带提一下,电车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去车站看过你就知道了。”
而国崎往人还在纠结于“驾”的含义。
“好了,那么,你真正的职业是什么?”
“枪手!”国崎往人由“驾”联想到了马,然后又联想到了牛仔,然后就编出了这么一个谎话。
“……”
“骗你的。”
“随便怎么样都好了……总之,你有必要在这边住一阵子就是了。”
“没错……是这样子。”
“你要是可以好好遵守我们家的规矩的话是没关系。”
“真的吗?”
“啊啊,没错,这个家正好缺男丁……再说,观铃似乎还满信任你的样子。不过,那孩子只是单纯地好奇心重罢了,所以我是不太想信任她……总之,现在还是姑且相信你吧,你虽然很粗鲁,不过不像个坏家伙……我虽然看起来这样,但还是很有看人的眼光的。”
“……”国崎往人只能以沉默来回应。
“不过,如你所见,我的工作是晚上的,没什么办法照顾那孩子,马上就结束补课真正的放假了吧?这时期特别令人担心。那孩子既冒失,又常像子弹一样会到处乱窜。要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物,就会咻地冲过去。所以,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只要待在那孩子的身边就好了。”
“看护吗……?”
“只要她在干傻事时,用力k她头提醒她就好了。”
“这很容易。”国崎往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答应了下来。
“是吗,谢啦……还有,那孩子在说口头禅时也得‘修正’一下。”
“为啥?”
“她有时候会说‘嘎哦……’吧?”
“嘎哦?”
“在她烦恼的时候,或是快哭的时候等情况时。”
“这么说来,似乎是有听过几次。”
“那是在学恐龙的叫声……因为那孩子很喜欢恐龙……她小的时候我带她去逛夜市时,那种地方常有在卖小鸡,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把小鸡当作恐龙的孩子,所以就非常想要地一直吵着说‘买给我、买给我’,不过,那时候我穷得不得了,所以我就没买给她了。从那之后,就开始有这种会说‘嘎哦……’的坏习惯了,到现在了还治不好……那孩子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
“……”
“怎么?觉得很好笑吗?”
“那家伙真奇怪。”
“你也不用说那孩子吧……你们还满像的,接着……”神尾晴子把一个空杯子放在国崎往人的面前,“要喝吗?”
“还要喝啊?你不是已经从刚刚就喝到现在了吗?”
“傻瓜,现在才正式来呢。”
“你平常都喝到什么时候?”
“到天亮吧?”
“都是一个人自己喝?”
“当然,我会去找那孩子来喝吗?不过你已经是成年男子了,能喝吧?”
“是能喝啦……”
“好!男孩子就是至少得会喝酒才行。”神尾晴子把酒倒进杯子里,“好,来喝吧。”然后就把酒瓶推给了国崎往人……
就在国崎往人在前一天的8月4日住宿的那间旅馆,少女感叹了一声:“真是漫长的一天啊!”(主角又来刷存在感了,不过这一天从各种角度上来说的确都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