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宫女们饮鸠逝亡 黄潜善退出舞台
张邦昌死后不久,指证他犯有亵渎一事的宫女们饮鸠逝亡,盛放着毒酒的瓶子还压上一张信笺,信里写道:“敬爱的孟太后,奴才们给您丢脸了,众姐妹知晓,既然名誉丧失,苟活亦无意义,只求来生还能服侍孟太后。”
见此情景,孟氏指着灵宝怒斥道:“你这个狗奴才,心也太狠了,这些宫女已替本宫驮去了罪名,为何还要置她们于死地?”
灵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含泪哭曰:“奴才是为太后着想,张邦昌虽死,可为他打抱不平的官员大有人在,万一有人要彻查此案,难保太后秘密泄露,只有死人才最保秘密,这些宫女皆是自愿,太后不必过分疚责。若是太后要奴才去死,灵宝也毫不犹豫地自杀身亡。”
孟氏的心里清楚,这些宫女是为了她而死,张邦昌至死没有吐出真相,也是为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过于私利,为了名声,为了地位,害死了好几条人命,孟氏啊!孟氏,这样做和那心如蛇蝎的刘氏有什么不同?难道当朝皇太后这个位置,你就坐得心安理得了吗?宫女们死得冤屈,张邦昌罪不至死,为了孟氏,张邦昌做出了太多的努力。
张邦昌死后,老臣吴敏,大臣吕好问齐向高宗奏疏:“ 张邦昌力主议和,开封城破后被金国立为“大楚”皇帝。金国退兵之后,自动去除了帝号,迎元祐皇后垂帘听政, 送玉玺给皇上,以臣事之。金人第一次南下时,张邦昌随皇上去金营为质,然后一直被扣押在金人手中。张邦昌是坚定的主和派,他清楚地认识到宋军战斗力低下,认为打则必败,最后还要赔款割地,倒不如自觉点,爽快地破财买个平安。事实上,当时北宋朝野上大部分朝臣,包括两任皇帝,都是坚定的主和派,张邦昌不过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罢了,所以给他扣上汉奸的帽子是不公正的。金人宣布如果张邦昌不即位就纵兵血洗汴京,于是,百官和百姓都哭着要他舍弃虚名,救大家不死。张邦昌左右为难,既不敢得罪金人,又怕登位后留下了骂名,只好一再推诿,以哭对哭,从初一和百官对哭到初六。金人不耐烦了,要求他初七必须登位,否则屠城。张邦昌称帝后不愿僭越称尊,忍辱偷生。但百官劝谏:“势已至此,虽死却不能使二帝回迁,只有尊从金人,才可保全宗室社稷,以谋后留。若坚持一节而死,一定连累二帝,怎么称得上是忠臣呢?”他后来也曾自辩说:“本来邦昌身为宇辅,世代承恩,主上蒙辱而不能死节,还有何面目见天下黎民!然而他念及复兴之计,实在不忍心一死而置家国不顾!”
邦昌僭位,首尾三十二日,不御正殿,不受常朝,不出呼见群臣,不称朕,行事极为谨慎,邦昌还亲自到商丘迎接皇上,做为保全国家和百姓的功臣,被皇上封为同安郡王、太保、奉**节度使、太傅,位脐三公,五日一赴都堂参决朝廷大事。 这就表明宋皇室对张邦昌之前僭越帝位行为的定性是忍辱负重,有功于社稷,而非篡权作乱。此举固然有在交接期间安抚利用的成分,但已经为张邦昌之前的事定了性,做了豁免。为此皇上还专门下诏赞扬他:“知畿达变,勋在社稷”。张邦昌是个缺乏野心,生性随意之人,让他做人质就做人质,让他做皇帝就做皇帝,让他退位立马退位,让他自尽就自尽(最后这次由不得他)。皇上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人?张邦昌的死是一件冤案,张邦昌有功于大宋,是宋廷对不起张邦昌。把张邦昌说成卖国求荣的汉奸,似如六月飞霜,天河倒泻,还望皇上能尽早昭雪这千古奇案。”
看了吴敏、吕好问的奏疏,赵构的眼里掉下了数滴的泪水,他的心情万分沉重,为了江山社稷,朕无从选择,只有牺牲张邦昌。从延福宫里的宫女自杀以及她们所留下的遗言来看,张邦昌身居延福宫、亵渎宫女一事完全属实,他有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此后的孟氏强烈要求高宗取消她的“建炎太后”称号,理由则是赵构母亲韦氏尚在金国,孟氏不可越俎代庖,坏了祖宗章法。赵构极力挽留,说:“孟氏为建炎皇朝的建立,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是为“建炎太后”当仁不让、理固当然。”
孟氏不要任何的封号,高宗强拗不过,只好将“建炎太后”改为“元祐太后”。成为一个赋闲在家的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