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怎么来了?她自己来的么?”谭柏图放下门帘,犹从门缝里朝远处望了一眼。
沈氏掩面微笑,“你还想见着谁?她说是来为老侯爷祈福的,我想侯府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老侯爷卧病在床,咱们正好寻个机会去一趟申盛侯府,说不定就能见着那位大小姐了。”
谭柏图马上笑道,“儿子陪您去。”
沈氏瞪他一眼哼了一声,挑眉轻笑,“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吧,不过,柏图,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申盛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心中自有数,那位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心里头更是清楚,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算过分,所以,母亲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过于放在心上才好。”
虽然她说的实话,又是自己的嫡亲母亲,谭柏图的心里仍是有些不舒服,冷声道,“父亲前程未可估量,儿子也会加倍努力的,如今局势不定,儿子只要站对了方向,他日自当飞黄腾达,待到那时,看看哪个还敢说我癞蛤蟆。”
想起申郡浩的说过的话,他顿觉信心倍增,没有谁生下来就天生尊贵,他谭柏图自负才华横溢,缺的只是机遇而已。
而他相信他的机遇很快就会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眼下的机会。
沈氏见他真的上了心,又因此而奋发,非但不恼,反倒高兴起来,“柏图,只要你有这个上进的心就好,你父亲我是指望不上了,咱们的荣华富贵就指望你了。到那时候,你想怎么样,母亲都会说半个不字。”
谭柏图深以为然,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胸,“母亲,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想到谭柏图肆无忌惮的审视目光,申郡茹仍是觉得很不舒服,“黄烛,谭家公子到门口,怎的没人禀告?门口不是站着两个婆子么?”
“奴婢原以为她们会进去禀告的,谁知道谭公子打个手势不让她们动弹,挑着帘子就进去了。”黄烛心里也有些膈应,在申盛侯府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即便是嫡亲的儿子进母亲的房间也是要提前通禀的。
小户人家果然是没有规矩的,黄烛想到此处不由得撇了撇嘴。
申郡茹却已想到了别处,方才黄烛明明就站在外头,谭柏图一定看得见的,他却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如果说谭夫人不懂这些规矩,但凭她的直觉谭柏图必不是甘于平庸之辈,他既来到京城,定要融入京城的富贵圈子,而最要紧的便是熟悉各种礼仪规矩,他怎会轻易就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呢?
有些时候,越是看似不懂规矩的小户人家,越是刻意的严格遵守礼仪规矩,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他出身的门第。
而今天,很明显的,谭柏图是故意的,难道他早就知道是申盛侯府的小姐来了?
那么他想见的是谁?
“谁不知道申家的大小姐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偷偷看一眼这样的美人?”带着些不屑的讥讽声凭空而来,打破了周围的静谧,显得尤为尖利。
申郡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朝四周望去,但见不远处几颗大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几个妇人,当中一人便是在大殿里与谭夫人跪在一处的妇人,这会子已经换了翠绿的锦袍。
“你们没见过那位谭公子,可真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美男子,他是初来京城,若是自小便在京城里头长大的,定然也能在京城里排上名号的。”那妇人捏着帕子捂在嘴上,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