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郡茹哑然,艰难的抬起头来,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棘手过,“郡主,您能不能告诉臣女出了什么事?您,为什么要‘帮助’臣女呢?”
“我听说……”段皓秀突然噤声,眼珠子转了又转,那些事她可不能说,她偷听见母亲与罗妈妈说的话,才知道陈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申郡碧母女搞的鬼,明明是申郡碧寻了《绣天剑舞》让陈妈妈送进王府来,陈妈妈一死,申郡碧就不承认了。
母亲派人去查《绣天剑舞》的事,得到的仍然是陈妈妈买了这本书去,可见申郡碧的动作够快够准,母亲寻了那么久都没找到,陈妈妈一个老奴婢却找到了?既然她找到了为何不献出来送给庆王妃?反而去帮申郡碧讨好庆王妃,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所以说一切都是申郡碧母女搞的鬼,自以为做了二皇子妃就什么都不怕了么?也太不把庆王府放在眼里了。
所以她偏要让申郡碧不如意,偏要让她不能如愿。
又听说申郡碧母女差点让申郡茹做了替死鬼,再加上前些日子蓝如姬砸碎佛像的事,她马上有了主意,若能替申郡茹做了主,岂不是就给这两人添了堵?
而她不但要添堵还要时刻站在申郡茹身边,狠狠的打击她们的嚣张气焰,做了二皇子妃又怎么样?不受宠被招人待见一样没用。丞相府的千金又能怎样?徒有虚名而已。
不过母亲一向不喜欢她这种见义勇为的好作风,她还是要低调一些的,所以话锋一转,“我听说你在侯府里被申郡碧欺负,前些日子又在八宝庵里差点让蓝如姬给陷害了,我最讨厌她们两个了,她们越是要欺负你,我就越是要帮你,别废话了,快同本郡主说说,她们平日里还怎么欺负你了。”
就因为这些吗?这些事貌似都过去好久了,为什么段皓秀今日才想起来为她做主了?申郡茹深深的看了一眼段皓秀,想起她前世曾经做过的那些乌龙事,瞬间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段皓秀有任意妄为的资本,可她没有啊?怎么才能既不拂了段皓秀的好意,又不得罪汪氏呢?
面对段皓秀的咄咄逼人自诩的侠义心肠,她颇觉头疼,极其为难的道,“郡主,其实臣女……”
段皓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知道你要说其实你没受什么委屈,你过得很好,这些话不必说了,本郡主说过要替你做主就会替你做主。”
申郡茹一听,这可坏了,不管她说什么,段皓秀都认准了她不敢说,那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先稳住她了,遂低声道,“郡主的侠胆义举令人钦佩,恐怕整个金夏国都寻不出第二个像郡主这样的巾帼女英雄了,臣女不知该如何感激郡主。”
申郡茹的这几句马屁绝对拍对了地方,段皓秀日日的盼着当个举世无双的巾帼女英雄,平日听到的却都是女子不可习武的劝诫之言。
听了这番话,段皓秀的眉毛都笑弯了,乐的心尖尖都发颤了,愈发坚定了要帮申郡茹的心。
申郡茹自是能猜透她此时的心情,话锋一转道,“郡主,臣女今日有难言之隐,改日再同郡主详说好不好?您也知道的,今日母亲与二婶是专门来接我回去的……”
段皓秀突然开窍了一般,抬手在脑门上拍了拍,“你不说我还忘了,若是现在你就同我说了,我替你做了主,那大夫人二夫人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反而害了你。亏得你提醒我,好吧,过几日我想办法将你约过来,到时候你再同我说吧。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们知道是我约你的。”
申郡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躬身道,“多谢郡主。”
汪氏在外头等的有些急了,正不断的往院子里张望。
段皓秀看见了,竟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大夫人请进来吧。”
果真是没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汪氏直看的两眼发直,片刻才反应过来,扶着绿薰的手迈着小碎步走过来。
申郡茹哑然失笑,不知高雅尊贵的庆王妃是怎么教导出这样的女儿的,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汪氏悄悄的看一眼申郡茹,不愿多言。
倒是段皓秀语气好了许多,也客气了不少,“素闻大夫人教导有方,教出金夏国第一美女才女这样的女儿来,今日得见申五小姐,竟然也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大夫人实乃令人佩服。”
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汪氏顿觉受宠若惊,“郡主谬赞,臣妇不敢当。”
申郡茹不禁对其刮目相看,原以为段皓秀只有莽夫之勇,却不知原来还有书生之智,能特地点到申郡姝,恰说到汪氏的心里,倒也不简单。
段皓秀微微一笑,眉毛翘了翘,“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夫人意下如何?”
汪氏立时警钟大响,“郡主请讲。”
“我要跟你们的马车一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