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骁心下一动,狼覃的信?难道茹儿出事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待看到申郡茹猜测延州王战术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痴愣愣的把那一行行字反复看了又看。
延州王设伏,在东川的平原上准备放火烧金夏的大军。
他等的就是这一战,却迟迟未见动静。
然而茹儿却知道这些,她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怎么攻破延州王的埋伏。
先用一小部分人伪装成大军吸引延州王注意力在平原上前进,然后大队人马赶往东川地势最险要的地段设下伏击,等到延州王的大队人马赶往此处的时候,金夏大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闷在一个狭窄的山坳里,只用了写大石头和弓箭便取得了第一场大胜仗。
他捏着信的手微微颤动起来,前世时他便是用这种办法立了战功,而这件事他曾经很详细的同茹儿说过,此时此刻,今生的茹儿竟然能知道前世是发生的事。
他身形微微一颤,跌坐在身后的软榻上,面色稍稍发白。
狼言不知所以,心下大惊,“殿下……”
段南骁挥挥手,“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狼言不敢多说,有些担忧的转身走出大帐。
段南骁又将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茹儿同他一样,真的重生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重生前那一天发生的事。
那一天,他正在军营里巡视,他的好大哥常嵇浒突然从京城赶来,说是奉了皇命前来慰劳将士们,还带来了宫中美酒。
一时间,军中将士群情激奋,高呼万岁。
当夜,全军饮酒至深夜,就连值班守夜的都被灌了酒。
他记得很清楚,当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醉倒下去的时候,他亦是醉意朦胧,常嵇浒将他唤进大帐。
大帐内,常嵇浒一脸笑意,目中却带着无名的杀意。
他还以为看错了,站在眼前的可是他最信任最亲的大哥。
然而当常嵇浒挥剑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彻底清醒了,想要闪躲,却使不出半分力气,这时候他才知道,他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药。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歇斯底里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常嵇浒提着的剑尖上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他脸上神情坦然,甚至带着丝丝的兴奋,“怪就怪在你太有能力了,打仗打的连皇上都快比皇上大了,你说皇上能容下你吗?常嵇羽功高自大,企图造反。而我只有亲手取了你的首级,才能保住常氏家族。”
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拼死拼活拿命换来的半壁江山,竟然是罪魁祸首,他最为信任的大哥居然亲手取了他的首级。
其实早就有人暗中告诉他段南晨会对他不利,但他不相信,他一心一意为段南晨效劳,这金夏国的半壁江山都是他辛苦打下的,他不相信段南晨会杀了他。
再说了自己的妻子同皇后虽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这样密切的关系,段南晨怎会怀疑自己不忠心?皇后又怎么会猜疑自己的好妹妹?
他不相信,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相信。
那一天,他的鲜血流了一地,他的魂魄在军营上空飘荡不定,他亲眼看着他的好大哥杀了他所有的亲信,又收服了酒醉醒来的将士们。
他从来都不知道常嵇浒原来也是这样的果断决绝。
后来他的魂魄朝着京城的方向飘,他想回去看一看茹儿,如果她知道自己被杀的消息,会不会撑不下去?他只愿申郡碧能念在姐妹情分上保的茹儿和腹中孩儿的性命。
但当刺眼的阳光射下来的时候,他在一片白光中消失,再醒来,他已重生。
他竟然重生了,更离谱的是他居然重生在五皇子段南骁的身上,那一年段南骁十四岁,失足落入宫里的荷花池里,再醒来已经变了个人。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适应了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