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二房两房相争是谭氏再乐意不过的了,她还正盼着这两房打起来呢,可这会儿申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显然是要她拿主意的,那她就不能再坐山观虎斗了,遂沉声道,“大夫怎么还没请来?卢姨娘的孩子重要,碧儿的脸也重要,哪个都不能不管不顾,不过是个意外,怎的就闹出这许多的事来?”
“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是安平郡主,一个是二皇子妃,都是身份尊贵之人,却在府里头拉拉扯扯哭哭闹闹,没得让一群下人看笑话,若被人传了出去,还能落下个什么好名声?蓼香,传话出去,今天的事谁敢传出去,割了舌头卖出去。”
“汪氏姚氏,你们一个是郡主的母亲,一个是二皇子妃的母亲,身为人母你们竟不知道应该怎么教导女儿吗?不知自省,却还在这里跟着闹腾,怪不得两个孩子能闹成这样,敢情是你们都没教导好。”
“老侯爷的身子才刚刚好一些,你们就闹腾成这样,我看是不想让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好好的活着了。老侯爷,我看咱们还是歇了吧,省的她们闹来闹去的了。眼不见为净,咱们在阎王殿里也省心,这一大家子,她们爱打就打,爱骂就骂,再也不用打闹到咱们跟前来评理了。”
申郡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佩服过老夫人的嘴皮子功夫,这番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四两拨千斤的把这件事给转了性,先是肯定了卢姨娘的孩子与申郡碧容貌的重要性,绝没有厚此薄彼,又接着用惩罚下人来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又绕到子女教导的问题上,最后又落在孝不孝的问题上。
说到这个份上,谁还敢揪扯下去?姚氏的问题等于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压根儿没有答案,而她也绝对没有胆量再问一遍。
申冀适时的干咳两声,十分配合的露出一脸怒意,“你母亲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现在卢姨娘没事了,碧儿的脸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酿成大祸便是万幸,谁都不许再追究了。姚氏,你去库房里去寻一些美容养颜的补品,且不可让碧儿身上脸上落下疤痕。汪氏,你也挑一些补品送到卢姨娘院子里去,好好的养一养身子。”
又挑着眉头看了看映泉,“至于你这个丫头,救了卢姨娘算是立功,却又伤了二小姐,自是犯错,如此功过相抵。茹儿,你回去好好的教导她一番,若再犯错,势必不再轻饶。”
“是,祖父。茹儿一定好好的教导她府里的规矩。”申郡茹恭恭敬敬的应道,眼角余光瞥到申郡碧母女气的发紫的脸,很是解气。
卢姨娘的事,明知是申郡碧搞的鬼,可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奈她不得,可能还会让老侯爷觉得自己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申郡茹并不在这件事上追究,横竖自己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是申郡碧,瞧她这一身的狼狈,估计身上也摔得不轻吧?
她禁不住在心底为映泉暗叫一声好,她第一次觉得留下映泉还是很有用的。
她在心里权衡利弊,申郡碧也没闲着,因为气愤,嘴角的肌肉都跟着颤动不已。
这就完了么?申郡碧的牙都咬碎了,她费尽心机安排了这一切,把时间掐的都那么准,怎么卢姨娘一点事都没有呢?她明明让杏儿在那里放上了一些又滑又尖利的小石头,那一段小路又十分的狭窄,卢姨娘站在那里,申郡茹要想通过,卢姨娘只能侧身让路,她早就买通了彩霞,在卢姨娘侧身的那一瞬间,故意扶着她踩到那些小石头上。
这一切都安排的那么恰当,只待卢姨娘摔倒导致小产,再将一切责任都推在申郡茹的身上,申郡茹怨恨父亲,从而报复父亲的妾室小产,这种大不孝又阴狠的名声传出去,就算你是郡主又能怎么样?一样被人不耻,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还会降罪,什么至高殊荣什么荣华富贵,说到底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吗?
她原本算的好好的,甚至都能看到申郡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绝望的样子了,可千算万算竟然漏掉了申郡茹身边有个会武功的映泉,正是这个映泉,毁了她辛苦筹谋的好计策,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