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郡茹哑然,拿眼去瞅墨青,墨青也愣了愣,她以为这种事早就有人去禀告大小姐了呀。
申郡茹见她这般,知道定是无人去禀告申郡姝,遂嬉笑道,“大姐姐这可冤枉我了,我紧赶慢赶才算在二门上接着祖母了,还以为定有人去禀告大姐姐了呢,我这刚搬进郡府,还有些不能适应一切都得等着我发号施令呢。”
申郡姝又啐了她一口,嗔怒道,“就在这里摆你的主人谱吧,恐人家不知道你是这府里头最大的主子。”
申郡茹起身挽着她胳膊挨着汪氏坐下,低声求饶道,“好姐姐可饶了我吧,祖母还真会与你计较不成,没得人家说你小心眼。”
这两姐妹旁若无人的互动,屋子里一干人全都惊奇无比,就是汪氏都有些讶然,两个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大女儿什么时候也开始这般小女儿娇娇样了?
这样的变化,她很喜欢,也有些激动,一把握了两姐妹的手,不住的点头,“好,好,好。”
尉氏收起惊讶,微微一笑,“可见这郡府里极是养人,瞧咱们姝儿,脸蛋红润,精神饱满,真真滋润呢。”
申郡碧狠狠的暗暗咬牙,申郡姝不过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夹衫,头上只一根银钗,很随意的插在发间,耳垂上两颗晶莹的南洋珠,满身上再没旁的首饰,却生生的将这一屋子的珠翠金钗比下去,不由自主的让人把视线投在她身上。
她当即带些酸味的道,“许是大姐姐在这里住的舒心,咱们侯府到底是小了些。”
暗示申郡姝嫌弃侯府庙小,另攀高枝了。
谭氏面色不悦,尉氏端着青瓷茶杯微垂着头只一味品茶,申郡窈姐妹端坐不动,只等着看好戏,姚氏嘴角含笑。
汪氏甚是恼怒,刚要张嘴驳两句,却被申郡茹截过话去,“二姐姐说的是,至少这郡府里头没人算计着大姐姐去见外男。”
本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何须藏着掖着?
申郡碧倏然面色发青,狠狠的咬着牙,却再也说不出来。
姚氏也变了脸色,却眉峰一挑,阴阳怪气的道,“郡府果然是养人的地方,就连咱们一向少言寡语的五小姐都知道拿话挤兑人了。”接着语气陡的尖利起来,“纵然是你大哥哥做错了事,可如今他已受到了天大的惩罚,到现在你还不依不饶的,这会子说这些话,是嫌我上你门上来了么?。”
她越说越生气,倏地站起身来,“母亲,咱们走吧,没得在这里让人厌烦。”
申郡茹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面色不变,眸光里闪着凉意,“二婶,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您若非要走,茹儿也不强留您了,免得您在这里通身的不舒服,可是祖母和三婶为什么要走呢?那件事与她们有何干系呢?”
姚氏噎的满脸通红,本想撺掇着老夫人与尉氏一起生气,却不料申郡茹竟是这般牙尖嘴利,毫不退让。
她马上转了神情,捏着帕子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母亲,都怪媳妇教导的儿子不好,招的他五妹妹这般厌弃,媳妇也没脸在呆下去了。”
申郡碧也甚为恼怒,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遂怒道,“五妹妹,你未免太目无尊长了,郡主难道就不要娘家人了么?”
申郡茹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二姐姐这话说的不对,难道祖母母亲和三婶不是我的娘家人了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她们了?”
言外之意,她不稀罕申郡碧母女这样的娘家人。
“够了。”戏到中场,谭氏终于发火了,一脑门子的怒意,“你瞧瞧你们,想什么样子?都是一家人,说的是一家话吗?茹儿,你一个晚辈,对长辈岂可如此咄咄逼人?姚氏,你枉为长辈,晚辈说错一两句,你当宽宥,怎的较起真来?”
尉氏也忙站起身和稀泥,拉着姚氏又在椅上坐下,“二嫂子别往心里去,这不是话赶话赶巧了么。”
汪氏恐申郡茹挨训,忙给申郡茹使个眼色,示意不要多言。
申郡茹倒也乖巧,低着头不再吭声,原本她还想忍一忍的,可申郡碧这般挑衅,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若一味忍让,岂不被人骑到头上来了?
以往她根基不深,行事总要顾忌几分,如今她乃皇上亲封的郡主,后头又有个大财主皇子撑腰,若在窝窝囊囊,怎对得起段南骁那句‘茹儿,这一世你说了算。’,岂不给他脸上抹黑?
面对申郡茹突然硬起来的气势,旁的人或许还有些惊疑,但申郡姝却是丝毫不觉得奇怪,这几日眼见着申郡茹将偌大的郡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桂府那些老人也都点头称赞,往日那般怯懦,不过因着身份低微刻意低调而已,今日这般才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