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谭氏斜睨了一眼申元阳,面露不悦,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元阳,我也没说这事是你媳妇做的,但她手底下的人出了错,我到底是要问一问的,你们原先说这事交给我处置了,这会儿又都跪着说话,这算是怎么回事?你觉得我会冤枉你媳妇么?”
“儿子不敢。”申元阳低垂着头,却语出惊人,“母亲,孩子已经没了,再怎么都找不回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一屋子人全都被他震的说不出话来,汪氏更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胸脯上下起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申郡茹真想上前踹他一脚,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不明摆着心虚,明摆着把脏水往汪氏身上泼吗?申元阳,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她气的双目圆瞪,几乎想要吃人了。
姚氏慢悠悠的,不冷不热的,语含讥讽的笑了笑,“大哥对大嫂可真是‘情深意重’,叫人羡慕死了。”
尉氏端茶自饮,目间多了几分不屑,只做壁上观,半句话不多说。
谭氏终于怒了,拍的桌几砰砰响,“老大,我瞧你也是个明事理知大体的,却没想到,你……你……,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你说不查就不查了?你的心怎的这样狠?难道那个就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了么?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汪氏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老爷,您就是这么相信我的吗?说到底您还是疑心我,您还不如直接扇我两个耳光呢。”
申元阳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低着头,“母亲不要多想,儿子只是想这种事到底不光彩,查来查去,不见得就能查出个结果来,传到外面反而被人耻笑,不如及早的压下来,母亲也不必多费神了。”
申郡茹再也听不下去了,昂起头,朗声道,“祖母,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要查,一定要彻查到底,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揪出来,免得她再祸害别的人。”
“孽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申元阳暴怒的沉声喝道。
申郡茹冷冷的哼了一声,“父亲不要忘记了,女儿也是安平郡主,如果您不想让查,那女儿就报到京兆尹府去,倒也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管这档子事。”
“你个混账东西。”申元阳扬手朝申郡茹狠狠的打过去。
申郡茹却是不动不摇,生生的接下他这一巴掌,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汪氏转过身紧紧抱住申郡茹,哭的更厉害了,“茹儿,我的儿啊……”
申郡姝本在屋里看琴谱,听落雨急慌慌的扑进来说了芷院里的事,她吓了一跳,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匆忙的直奔芷院。
外头骄阳似火,仿佛要把人烤化了一般,她扶着落雨的手,满头大汗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只不知这一次又是谁在背后下的手。
她觉得内心有一团火熊熊燃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一院子里都是骨肉至亲,为何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