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胡笙伦把脉后,得出的结论与前几位大夫并无不同,但听尉氏本人的叙述,他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好妄作判断,只叮嘱身边伺候的人多注意尉氏最近的情形。
如此一来,府里的人都觉得尉氏矫情,明明没病,偏要称病卧在床上,甚至有人编排出她是嫉妒申郡碧做了皇子妃的谣言。
申郡碧成亲的日子渐进近,上至申冀,下至小丫头们,都忙得团团转,唯恐出了岔子。
而即将迎娶正妃的段南晨却并不像新娘子那般欣喜雀跃,反而有一股子莫名的烦躁,总觉得最近的事诸多不顺,只觉得流年不利,就连多年不下蛋的老母鸡都能孵出小鸡来了。
南平远远的走过来,见主子垂首坐在石凳上,面色似是不佳,稍稍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将打探到的消息如实禀告。
段南晨却恰抬头看他,问道,“什么事?”
南平疾步上前,不敢隐瞒,“殿下,属下已经查出与云烟频频接触的男人乃是魏兰庭,据说他还给申二小姐送了及笄礼。”
段南晨双目微眯,利光陡射,“是他!”
那日街头的事浮现在脑海里,心中冷笑,申郡碧,真是他的好皇子妃,光天化日被个男人压在身下,居然还与那男人瓜葛起来,可见那天的事或许并不是巧合,或许另有隐情。
可不是吗?能与他在书房里相约,又为何不能与别的男人相约呢?
她的名声向来不好,别人或许还能遮掩过去,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为了束高阁里的那本书,他怎会答应娶她呢?
只是这样明晃晃的给他戴绿帽子,他是决不允许的,“抓起来问一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平却又道,“殿下,听说他最近常常同进京赶考的书生们郊游,还有世族大家的公子哥也与之相熟,贸然抓人,万一被人察觉,对殿下不利。”
段南晨挑高眉角,声音冰冷,“被人察觉?那本殿要你做什么?如果被人察觉,你也不用回来了。”
南平一惊,拱手道,“是,殿下。”
他沉吟着转了身,后背冷汗直流,二殿下似乎越来越狂躁了,近来发生的各种事没有一件是顺心的,二殿下似乎沉不住气了。
身后段南晨目光锐利,犹如黑暗里迸射的亮光,陡然扎了出去。
良久,他霍然起身,大踏步走出亭子,沿着一条小路进了后院偏角落的一个小院子,渐渐放低了脚步。
他并未进屋,而是立在窗前,从半开的窗缝里往屋里头看,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女子斜身半靠在贵妃椅上,狭长的睫毛盖下来,遮住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未施任何脂粉的脸庞白皙娇艳,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犹如万千绿中一朵高雅的嫩花,吐露着诱人的芬芳。
他烦乱的心瞬间平复下来,恍若有一只手在他心口上抚了抚,深沉的目中闪着一抹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