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氏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胡笙伦看她一眼,“我需要找到发出这种气味的东西,然后带回去检查,才能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
尉氏眉角微蹙,莫说老夫人刚刚嘱咐过不可泄露申郡浩的事,就单单老爷专门给她写来的信,她也断不会让旁人看一眼的。
见她为难,胡笙伦也不强求,只耐心的等着,心里却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稍过片刻,尉氏终于从袖里抽出那封信来,递给一旁的丫鬟,嘱咐道,“你拿着让胡大夫闻一闻,看是不是这里头散发出来的味。”
丫鬟自知其意,这是不能过旁人手的意思,忙双手接过来,碰到胡笙伦跟前。
胡笙伦略一闻,当即断定,“就是这上头的味。”
尉氏颤了颤,目光稍显涣散,一颗心漂浮起来,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申元江写给她的信,她一直信任一直全心依靠的男人。
她不敢往深里想,虽竭力压制,但有的念头只要一冒出来,你越是压制它窜的越高。
胡笙伦不知她心中所想,却很想知道这信上的香味到底是不是他想到的那种味道,遂提议道,“夫人若想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的话,可将此纸上空白的地方撕下来给我去检查。”
尉氏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回道,“好。”
从丫鬟手里接过信来,她将信展开,努力忍着不去看上头的任何一个字,只颤巍巍的将空白的地方撕下来,但还有些不放心,遂挑了边角几处不妨碍带着字的撕下来,一并交给胡笙伦。
胡笙伦见她这样,也知道她似乎已经想到其中内情了,却也只当没看见,将碎纸小心的包起来放进医箱里,起身告辞。
到了晚上,申冀、申元周夫妇、申郡奉都知道了申郡浩的事。
申冀心疼不已,老泪纵横,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孙子居然在最落魄最失败的时候死了,心里便如一把刀狠狠的扎进来,悔恨不已。
姚氏当场昏倒,醒来后嚎啕大哭。
申元周呆滞良久,仿佛傻了一般。
谭氏唯恐被迁怒,只低着头装哭,并不多说话,只眼角暗示申郡奉说话。
申郡奉亦是十分难过,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居然说死就死了,如果不是祖父亲口所说,他断不会相信的。
一时间,整个屋里,嘤嘤凄凄的哭声,好不凄凉。
良久,申冀终于做出个决定,郑重的道,“浩儿的事容后再说,决不能让碧儿知道,明天让她风风光光的出门。奉儿,明天,就由你背碧儿出门。”
申郡奉擦擦眼角的泪,重重的点点头,“是,祖父,孙儿送碧儿妹妹出门。”
姚氏嗷的一声再次昏过去,倒在申元周的怀里。
申元周面色苍白,直直的望着谭氏,狠狠的问道,“母亲,三弟呢?什么时候能回来?”
谭氏心里咯噔一下,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两眼红肿,哽咽着道,“你三弟说会亲自送浩儿回来。”
申元周呵呵冷笑,语气颇为讥讽,“送个死人回来。”
申冀几乎站立不稳,摇了摇跌坐在椅上,面色苍白,沉声道,“一切等元江回来再说,此事且不可声张,否则,浩儿不但死的冤,还会死的没有颜面,成为别人的笑柄。”
申元周抬眼看了看他,嘴角的冷笑愈发鲜明,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还回来做什么呢?被赶出去的子孙,又有什么颜面回来呢?不如扔在外头让狗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