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的风从窗棱子里吹进来,扑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冻得她打个寒颤,眼角余光瞥见院门云烟走进来,目中染上一层喜色,但当看到身后并无人时,瞬间变色,一张脸也跟着拧结起来。
他,又没来!
原以为帮他拿到那本书,他就会兑现诺言,疼她怜她爱她,将皇子府的管事权交给她,谁知道他得了那本书,只扔给她一句话,“辛苦了。”然后便再也不见踪影。
她终于明白,他不过是利用她,利用完了便把她抛掷一旁再也不管。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心中失落,却不肯认输,始终有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她相信铁杵磨成针,她终究能将他那颗冰山心融化。
她,一定能行。
云烟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不敢抬头看她的脸,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有,低垂着头小声叫道,“皇子妃。”
申郡碧却摆摆手,“去把朱妈妈找来。”
“是。”云烟悄悄松了口气,为主子意外的温柔替自己感到庆幸。
须臾,朱妈妈神色自若的进来,与云烟的谨慎完全不同。
申郡碧转过身,“妈妈,我需要你的帮助,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呢?”
主子的处境,朱妈妈当然了然于胸,只是有些事她还不太明白,遂疑惑的问道,“皇子妃,您想一下,有没有做什么让二皇子厌恶的事呢?”
按理说,新婚夫妇该是如漆似胶成日里黏在一起的,即便日后感情淡了疏远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为何二皇子截然不同呢?就算图个新鲜,二皇子也不该这么快就厌倦了呀?更何况皇子妃还是如此佳人呢?
过于私密的事,申郡碧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现如今她真的很需要帮助,遂咬咬牙,低声道,“洞房之夜,我并未落红,所以二皇子……”
朱妈妈吃了一惊,要知道这落红可是一个女人最贞洁的代表,如果不落红,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
“皇子妃,二皇子当时态度如何呢?”
“十分震惊,不过还反过来安慰我,说有的女子可能因别的原因导致撕裂而不落红。”
那时候,她还以为段南晨真心爱她,连这样的事都能为她找到借口,却不知这借口不过是利用而已。
朱妈妈眉角微蹙,叹道,“皇子妃,您真应该早点告诉奴婢,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但若处理得当,也会得到弥补的,看来二皇子心里是留下阴影了。”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其实申郡碧不敢再耽误下去,唯恐夜长梦多,毕竟男人的心太容易被诱惑了。
“皇子妃,您莫着急,好在您已经嫁进皇子府,有的是机会向二皇子证明您的清白与忠贞,为今之计,您只能等待,等待之余摸清二皇子的喜好,然后对症下药。”
申郡碧却更是焦急,低吼道,“你不知道么?府里还住着位锦雪姑娘,那可是二皇子的红颜知己呢。”
朱妈妈面不改色,轻轻的抬了抬头,望向窗外,“红颜知己早晚会变成枕边人,皇子妃放心吧,她早晚会向您来磕头的。”
妾自是要向她这个妻磕头的,这个道理申郡碧自是懂,然而更让她担心的是妾会不会比她早生。
朱妈妈似是看透她的心,温言道,“皇子妃不必忧心,她有不了身孕,若真有了身孕,二皇子也不敢留着,不然传到外头去,岂不成了没规矩乱了嫡庶?哪里有主母还没动静,连妾都不是女人却怀了孩子的?”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申郡碧幡然醒悟,怎的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呢?段南晨又怎肯乱了嫡庶呢?要知道他本身就是庶子,若他敢在这上头犯错,定会引起皇后的不满。
申郡碧瞬间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微微一笑,“妈妈,真是太谢谢你了,亏得你开导我,不然我还在这里钻牛角尖呢。”
见她开窍,朱妈妈也感到很高兴,颇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成就感,“皇子妃,您是身在其中,所以容易忽略最重要的关节,奴婢能替您分忧,那是奴婢的本分。只是这会子二皇子许是心情不好,皇子妃最好还是不要频频去请二皇子,这话传出去对您却不好听。”
申郡碧面上微微一红,每次请人都请不来,传出去能好听么?
她缓缓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了。”
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她忽然想到个好主意,“妈妈,既然不能打扰二皇子,那我不如去虞妃跟前说说话,作为儿媳,去陪陪婆婆总是好的吧?”
朱妈妈笑了笑,“此法可行,只是先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我知道的。”申郡碧只顾着想进宫的事,却没发现对面朱妈妈脸上显出一抹惊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