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了侯府,申郡茹自然先去芷院。
申冀与老夫人似是早就在等着了,见她进来,略带些渴盼的目光皆落在她脸上,似是极希望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申郡茹缓步上前,屈膝行礼,“祖父祖母,太子妃让孙女代为问好,说皇后娘娘也极其挂念祖父的身体呢。”
申冀微微一笑,“太子妃费心了。茹儿,太子妃身子可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呢?”
他想问的是太子妃这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又觉得申郡茹还太小,不适合这么直接问。
申郡茹也假装不知,笑了笑,“太子妃一切安好,太子对太子妃照顾的无微不至,整个太子府里也没人敢怠慢太子妃,孙女瞧着太子妃心情极好。”
谭氏见她未能意会申冀的意思,遂在旁加了一句,“太子妃也算得上守得云雾见天日了,即便这一胎是女孩也不要,后头还会再有第二胎第三胎,总归有个盼头了。”
申郡茹露出个极符合小孩子身份的笑意来,近乎憨直扬了扬头,“不管男孩女孩,那可都是未来的公主皇子呢。”
申冀一怔,与谭氏目光对了对,像是在对别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茹儿说得对,太子妃肚里怀着的可都金贵着呢。”
他心里却在想,太子妃若能一举得男,太子之位便又牢靠几分,余下几位皇子的野心或可减一减。
如今太子尚无功绩,下头的二皇子三皇子虎视眈眈,而五皇子更是后来居上,平定了边境之乱,这次又出征东峦,据那边报来的消息,打败延州王不过手到擒来。
朝中有些大臣已在纷纷猜测圣意了,若皇上已年迈体弱,那倒还好说,太子等着继位便是。然而皇上体健,这就给下面的皇子们提供了无限期的准备时间,等到皇上暮年,一切就很难说了。
申郡茹略站片刻,一时无话可说,便屈膝告退,“祖父祖母歇息,孙女告退。”
谭氏摆摆手,“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眼见申郡茹躬身出门,申冀眉角已不自知的缩起来,两根手指不住的抚摸着放在床边的手杖,若有所思。
谭氏轻声问道,“侯爷,您在担心几位皇子吗?”
申冀不问反答,“碧儿在二皇子府过得怎么样?”
谭氏蹙蹙眉,抿下唇,“听说这些日子一直往宫里头跑呢,倒也得了虞妃的欢心。”
申冀眉头皱得更紧,“蠢货,得了虞妃的欢心,就失了皇后的欢心,二皇子向来只讨皇后欢心,她这么做是要同二皇子离心呢。”
谭氏有些紧张,“侯爷,那等碧儿回来时候,我劝劝她,权衡利弊,她总懂得的。”
申冀却摇摇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想怎么做就由着她去吧,与二皇子离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日若真出了什么事,她自己逃脱不了,总不会拖累了侯府。”
他一直不喜欢申郡碧,厌恶的便是她自以为聪明的小手段,把柄都被人抓在手心里,却还自以为是的瞒过了所有人。
谭氏沉默不语,心里却有些不安,万一申郡碧不得二皇子喜欢,一个没有权势没有宠爱的皇子妃,又靠什么来帮衬她的孙女儿们呢?
想到两个嫡亲孙女,她又觉得头疼,父亲回来了,本应多在父亲跟前尽孝,她们两个倒好,偏还要争那些有的没的。
尉氏更是离谱,竟然还敢甩脸子给自己男人看。
儿子房里的事,她不好直接插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一个妇人拿捏,虽然后来寻了个由头将尉氏叫来敲打了一番,但仍是未能在儿子走之前促使两人和好如初。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无从可知,夫妻两个都对她守口如瓶,真真把她气个半死。
“侯爷在吗?”门外传来申元周询问的声音。
申冀回过身,扬声道,“进来吧。”
申元周匆匆进来,神色焦灼,步态也稍显凌乱,却仍是没乱了规矩,行礼道,“父亲,母亲。”
申冀瞥他一眼,“什么事?”
申元周偷偷瞧了瞧谭氏,垂首,“父亲,外头有一些传言,我也是刚刚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