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府并不傻,如何听不出紫幽话里的嘲讽?无非是说他对女儿放水了,没有用力打耳光,讽刺他一个男人,还没有她的宫女力气大。
老百姓也听懂了,看着胡知府的目光,即刻充满了讽刺,在那议论道:“还父母官呢,如此徇私舞弊,能为咱们老百姓秉公断案吗?”
“就是,公堂之上,任由自己女儿在那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还有没有规矩啦?禾”
“都不问案,任由被告之人在那哭闹,感情是想包庇呢。”
“。。。。。。”
紫幽听到这,慵懒的一笑,对谢云峰说道:“去把文相大人找来,胡大人作为此案涉案人员,已经不适合再审问此案,理应避嫌。”
“是。”谢云峰去得快,回来的也很快,随之而来的文相,走过来给紫幽行礼,“臣拜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文相何人?乃杨老丞相的侄子,也是上官凌然的舅舅,名叫杨文焕。
原来是陕西巡抚,南疆被拿下以后,老将军和老丞相想办法,把他派到这里做了按察使,睿文帝登基,升为了文相妲。
武相现在是张伟老爹在兼任。
紫幽对杨文焕说道:“文相大人,定远将军状告之人喊冤,涉及了知府大人的女儿,你说,知府大人是不是不再适合过问此案?”
“是。”杨文焕马上回道:“大燕律法规定,一旦问案的官员,和涉案人员有亲属关系,就不可以再过问案子。公主放心,此案微臣亲自审理,一定秉公办案。”
紫幽点点头,“那好,你审案吧,本宫在此旁听可以吧?”
“当然可以。”今年已经四十六七岁的杨文焕很沉稳、很正直,加上皮肤黑黑的,很有包青天的范。只不过这个时候,包青天还没出来就是。
杨文焕一拍惊堂木,下面衙役开始喊:“威武。。。。。。”
气氛都比刚刚胡知府问案时肃穆森严。
杨文焕沉声问道:“卫明超将军,你可有状纸?状告何人,有何证据?速速呈上。”
紫幽一听,几不可见的点点头笑了。这才是审案的,胡知府欺骗得了别人,可欺骗不了她。想让老百姓的言论影响到卫明超,跟她玩阴的,门都没有!
海韵看到这,小声在她耳边感激地说了句:“小姐,谢谢您!”
话没说完,眼泪含在了眼里。她何德何能?能让贵为大燕第一公主,第一亲王妃的小姐,亲自来为她操心费力?
本来她都请求小姐,这件事让她自己处理了,可是小姐却对她说,“许氏一个七品县令的夫人,敢如此和我叫板,你们真以为她胆大包天呢?她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人。”
她一听,惊讶地说道:“奴婢真的想不明白,这都已经到了我们自己的封地,怎么还有人敢坏我们?现在没有了那些坏人,不是应该没有争斗和阴谋了吗?”
小姐当时摇摇头,告诉她:“怎么可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和阴谋。利益驱使下,朋友也会变成敌人,要不怎么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当利益发生冲突时,亲人之间都有可能反目为仇,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只是,和现在这些人争斗,只算得上小打小闹罢了,最大的家伙,都被我们拉下来了,难道我们还会怕这些小虾小鱼?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敢来打我们的主意。”
紫幽看见海韵的样子,宠溺的一笑,小声娇嗔:“出息!以后都是将军夫人了,要管着一个硕大的将军府,拿出点将军夫人的派头来,别让人说我紫阳公主手下的人不咋的。”
许氏杀害卫明超生母,并用无脑儿,来个狸猫换太子,换取了卫明超一案很快就审理的水落石出。因为人证都在,许氏拒不承认,杨文相马上说道:“既然如此,许氏,你可敢服用‘问心丸’?”
这是紫幽给她研制的、能说真话的药丸,新取的名字,问心,问你心中可有愧?有愧,会乖乖的说出来的。
许氏再孤陋寡闻,也听卫明超说过慕紫幽的厉害,更知道她有一种药丸可以使人乖乖地说出实话来,她做贼心虚,哪里敢服用这个“问心丸”?
只好现出了泼妇的原形,在地上满地打滚耍赖,“你们合伙欺负人!我没有杀人,我冤枉啊!”
杨文焕可能没少见过这样的泼妇,毫不为动,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真要欺负你,就给你上刑了。难道你愿意滚钉板,上夹棍?既然如此,来人啊,给她上夹棍。”
不愿服药,就打呗,打得你皮开肉绽,你还不愿意说实话吗?”
夹棍,杨木制成,长三尺余,去地五寸多,贯以铁条,每根中各绑拶三副。凡夹人,则直竖其棍,一人扶之,安足其上,急束绳索,仍用棍一具,交足之左,使受刑者不能移动。又用一根长六七尺、围四寸以上的大杠,从右边猛力敲足胫,使足流血洒地。
卫土州同一看就傻了!赶紧喊道:“我们不上夹棍,我们愿意服药
。”
杨文焕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冷斥道:“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行刑!”
他早就对许氏失去了耐性,狡诈恶毒,自私粗俗,连亲妹妹都能害死,能是什么好人?他早就想收拾她了。
既然说他欺负人,那他就欺负给她看。“问心丸”他本来就没想给她服用,开玩笑!公主研制出这样的药丸,可不容易,那得费多少珍贵药材才能制出来?给她服用,岂不暴殄天物?他知道她杀了人,吓唬她一下而已,果然,她死活不肯服用,在那耍泼。那正好合他心意,药丸的没有,刑具的侍候。
许氏一开始跳脚怒骂,可是等衙役用夹棍上去把她的足胫夹住,这么一拉,她就怂了。连声哀嚎:“别夹了,我说,我说。。。。。。”
杨文焕一挥手,夹棍取下,她软瘫在地,满头大汗,全身疼的哆嗦,可依然咬牙切齿地骂道:“没错,许雅晴那个贱人是我亲手勒死的。她活该!谁让她做了寡妇,还不忘勾/引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紫幽嗤之以鼻,“那本来就是你的妹夫好不好?本来你父亲是要把嫡女许雅晴许配给卫县令的,是你不要脸偷偷爬上了他的床,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好不好?”
“那又怎样?”许氏面容狰狞,目呲俱裂地吼道:“那个贱人哪点比我强?不就是投胎投的好,钻进了正妻的肚子里吗,所有的好处就都该给她?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她用剩了,才给我这个庶女,我是老大,我是姐姐,凭什么要处处被她压一头?”
许氏显然是恨极了许雅晴,说到这,眼睛都恨的充血,牙齿咬的咯咯响,“物件也就罢了,凭什么人也要让给她?那个土州判,长得又矮又丑,官职还要比老爷小,凭什么就该我嫁给他?我爬了老爷的床又怎样?那是我本事,老爷愿意睡我,他要是赶我出去,岂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他没有,他明明知道我是许雅萍,还对我说:‘其实你比你妹妹好看,我也是喜欢你的。’老爷愿意,这怨得了谁呀?”
卫土州同听到这,老脸顿时成了猴屁股。恼羞成怒地呵斥许氏:“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当时喝多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吧。”紫幽刚出声嘲讽,就听外面传来了同样的话音,随着声音,走进一位公子,满头乌发用白玉冠挽起,穿着一身玄色锦袍,俊美绝伦,身姿修长,举动随意,一双剑眉下,长着一对狭长瑰丽的凤眸,眼角轻佻,仿若含春。鼻子坚/挺,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笑,漫不经心的慵懒中,带着凛厉的威严。
紫幽一看,正是自己的妖孽夫君上官凌然。
“你怎么来了?”娇嗔地斜了他一样,有点难为情,“不是说陪着师傅和师兄商量事情吗?”
“为夫不放心啊!”上官凌然邪肆地走到她身边,宠溺地笑道:“怕本王媳妇被人欺负,不得过来看看?媳妇,没人欺负你吧?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可要告诉为夫,为夫定会为你出气。”
这回,大伙才明白,合着这位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公子,就是驸马爷,也是大燕最年轻的安亲王。都说他宠妻如命,看来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