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对韩大夫道:“大夫,您用药吧!”
巧诗的血已经流得让她有些神志不清了。所以内服和外塞的药,都很顺利地给她涌上了,没过多久,她出现了剧烈的腹痛。疼痛让她全身颤抖,不断地流着冷汗。我只好紧紧地抱住了她,可是看着她如此,我的心也和刀绞一般。
若在现代,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幸福地在父母的怀抱里享受着当女儿的幸福。可生在古代的巧诗,却没有自己选择幸福生活的权利。她的生命注定要为她的家族兴旺而奉献。现在,她被父母安排到了这座山上,不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婚姻,不得不在家文面前委曲求全,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族。
死胎终于顺利地打了下来,巧诗的血止住了。
可是韩大夫的话却像利刃一般刺着我的耳膜——她再也不能怀孕了,一旦怀孕,不到孩子生出,便会出现大出血的情况,即使平安怀至孩子降生那日,也难生出来,大人小孩都难保。韩大夫的言外之意就是,巧诗永远失去了为家文生儿育女的权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我虚弱地被丫头们扶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房是钦差走了后,家文特意为我准备的独门独院,一切屋里的设施全部按照王爷正福晋的级别配备。看着屋里的一切,我毫无兴趣,只觉得上面沾满了别人的血和泪。韩大夫在离开漉山前特意给我看了一次身体,说我的身体一切安好,孩子也很好,就是心事太重,容易影响情绪和饮食。
躺在床上,我的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我第一次在古代感受到了如此地孤独和无助。我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存在产生了怀疑,我留在这里到底对不对?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了?想到这里,我真想一条白绫结束自己,可我刚有这么个念头,肚子里的孩子便翻了一个身。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还会在漉山苟且偷生,因为有孩子,因为我心中还有希望——如果我走了,神医回来了怎么办?他找不到我了怎么办?也就是这点点希望,激励着我,即使是再苦,也要撑下去,撑到我和神医相遇的那一日。
……
第二日,待家文的身体恢复些,我便把封巧诗为侧福晋的想法对家文说了,没想到家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此时,家文还不知道巧诗身体的实际情况。他以为巧诗只是不幸小产,总觉得巧诗也应该和湘桂一样,能再次怀上。可我却充分地明白怀孕对巧诗的伤害。
回到巧诗的屋里,巧诗已经醒来。尽管脸色苍白,但是她的血止住了,也吃得下饭了。我没有对巧诗隐瞒她身体的情况,可没想到巧诗竟然十分想得开,她对我道:“夫人,在我被踢那一脚时,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既然昨天那样的痛苦我都支撑过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你的身体……”巧诗到底明不明白她身体的具体情况啊?我顿时对自己的口才有些不放心了,怕我没把韩大夫的意思描述清楚。
“让韩大夫给我吃避子药吧,就像当年小蓝一样。我先调理一段时间,三年,五年,十年我也不在乎,只要能在主子身边,或许还能怀上呢?”巧诗充满希望地对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