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曹苛难堪神情,傅清欢心里别提多畅快,她竟然从来不知道谢竹宣竟然也有‘坏’的如此得人心的地方,她看向谢竹宣,恰好谢竹宣向她看来,用一种‘我为你出气了’的眼神向她挑挑眉。
傅清欢一愣,强忍着笑表情都有些扭曲,只得低下头轻咳一声掩饰。
曹苛想着措辞,一听傅清欢的咳声,只以为她已经不耐烦,慌忙下倒生出几分急智。
“难道…你们都没听说吗?!”他迟疑着开口,一边打量着傅清欢和谢竹宣的神色,那种迟疑后渐渐惊讶惭愧的神色,在那张清瘦呆气的脸上,一贯显得诚恳,这样的招数曹苛一贯也没少用。
歉疚的脸上自责浓重,他垂下了头,“表妹,难怪圣人有言说‘非礼勿听’,我竟然听信了闲言污蔑了表妹,还让谢兄见笑。”
他的目光注视着傅清欢和谢竹宣,显得焦急难言,仿佛他们不说原谅,他就会一直歉疚下去。
傅清欢眸光渐渐冷了,曹苛一直都有几分小聪明,就算这样他还是死心不改的想给她上眼药,想让自己觉得他比谢竹宣亲近,上辈子她不就是栽在曹苛这种若有若无的亲近里?现在看她可不是瞎了眼?谢竹宣就算是根头发丝他曹苛比不上!
这倒是冤枉了曹苛,要知道上一世傅清欢性情大变后骄横无礼,谢老妇人还一直想牵红线,谢竹宣都是避她不及,怎么可能耍个心机替她出气?事实上,傅清欢重生后无形中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谢竹宣望了傅清欢一眼,示意她别插话,就从善如流的打了圆场,“曹兄,我说呢!什么嚣张跋扈的传闻我在京都呆了那么久都不曾听过。曹兄初到京城难免识人不清,这事不如就一页掀过,曹兄也别自责,想必表妹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事情就这么着。咱们还是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安要紧。是吧,表妹!”
“是~表哥。”傅清欢白了谢竹宣一眼,那谢竹宣摇着扇子,眼中那狐狸般的明晃晃的笑意让傅清欢忍不住轻笑应了。
傅清欢可记得前世的谢竹宣平日里也没有摇扇子这样的嗜好,他却这样摇着扇子充着潇洒公子的排场出来,虽说也格外养眼,但是谢老妇人一向对他都是按照世家公子的做派要求,要是被她知道…
傅清欢瞥了谢竹宣一眼,前脚还领了他的情,后脚就幸灾乐祸的算计他来。
坤院并不远,几人停在了圆门外。
“丹朱,你上前去打探一下,看祖母是否正在用膳,若是用膳我们就在前院等上一会儿。”傅清欢望着坤院半掩着的外门,一些婆子和婢女端着盆和帕子进进出出,像是刚刚起身。
这边刚想着,那边丹朱迎过去拦住一个小丫鬟,交谈几句就走了回来,“小姐,两位表少爷,老夫人是刚起身,但是都已经收拾妥帖,二房庶小姐和柳表小姐早已经在里面了。”
傅清欢点点头,这才和谢竹宣一起向坤院里进。
这番妥协细心的行径让谢竹宣不免又看她两眼,他这个表妹算是自小一起长大,什么性子他可是清清楚楚,怎么忽然间就转性跟变了个人似的?莫非这人经点苦就能心智成长了?
不管他怎么想,傅清欢只向前走,假装不知道。
这个时辰傅清欢本来算的刚刚好,老夫人不喜欢她,但她多少对亲情还有一丝眷恋,重生回来,她总想着是自己不懂事,现在命运在手中,老夫人的亲情她还想再挣一挣。
只是二房的两个庶女和柳欣语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傅清欢心里犹疑,却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宴席!
她恍然忆起,现下已是春日将近,而这春分前后正是宫中举办‘春日宴’的日子,每年的春日筵除了赏花赏景,更是各家贵女一展头角的好机会,春日宴邀请的只有各家嫡女,虽没搬上明面,但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二房庶女们和柳欣语迟迟不走,图的是什么?傅清欢立马跟明镜似的,但是这事可不是带几个人的问题,向大了说,这可是蔑视皇威。把这几个不上台面的带去旁人不定怎么嘲笑傅府,但凡傅老妇人为傅府着想一点,都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但傅清欢心中却是微沉,她的祖母向来是个喜听好话又不甚聪明的…
心中忧思掺半,说不出什么滋味,一路走来想七想八,竟是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