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玉站在傅清欢面前,难得的局促,平时里的沉稳此刻哪还见得到?
“祖母那边可有派人来?”傅清欢向福玉询问,眸底带些思索。
“啊!”福玉没想到傅清欢会问起这个话题,她不是丹朱,没办法从傅清欢一句话里就摸明白什么是傅清欢想要的,还好这件事刚才就是她拦过,没谁比她更知道。
“来了!老夫人派了林嬷嬷来,说大小姐抛下二小姐和表小姐不管,故意将她们留在长平侯府。就罚大小姐两月的月俸。”福玉整理了一下,快速的说着。
她不是正牌的丫环,从小就被傅延年救下,和暗卫们一块,说是暗卫其实更像侍卫,福珠的性子比她伶俐一点,但是后院这些不见血的斗争,还是让她们适应不过来。
“哦。”傅清欢笑望向福玉,“我现在想沐浴,你们准备一下。”
福玉又短暂的‘啊’了一声,当下应了把腿就向外走。
傅清欢独处在房内,起身去了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了一个狼狈的少女,黑发胡乱披散,脸上糊着白色药膏,眼梢微红,是哭过的痕迹。
朦胧中她明明记得有一种温暖的触感,笼罩在她身边,才让她从那梦魇中挣脱出来,只是醒来身边却是空无一人,也不知是真是梦。
“小姐。”丹朱端着托盘进来,饭菜的香气随之溢出,她进了房间望向傅清欢的脸,轻咦了一声,“小姐什么时候换药膏了。”
她的目光一打,随即落在窗前的书桌上,白瓷的圆盒规规矩矩落在桌的边缘。
不由带了些疑惑,丹朱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打开盒盖,一股清凉的香气从其中扑鼻而来,膏体晶莹白洁,用指间挑了些,落在手上也好像入手即化一样,皮肤好像更细腻了。
“这是谁送来专门给小姐用的吗?”丹朱笑言,紧接着脸色一变。
再望向傅清欢,后者同样神情凝了,她和珊瑚、福玉福珠她们可是一直守着院子,怎么可能有人进来她们不知道?
是不是该庆幸还好那人对小姐没有恶意,这要是有了不轨的心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傅清欢心里有了几个猜测,心中警醒,却沉稳的看着丹朱苍白的脸色,“怕是我的熟人,这事你不要外传,以后院里加强戒备就是。”
丹朱这才笑着,“小姐,后厨今个儿做了‘锦玉华年’和银耳莲子汤,这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什么锦玉华年,听起来贵气,不过是一种江南特产的河鱼跟豆腐一起红烧了,傅清欢却也饿了,只是身上湿黏的不舒服。
福玉和福珠推门进来,摆好了木桶,福珠手中挽着花篮,丹朱这才知道自己去拿饭菜,却和她们错过,小姐是要先沐浴的。
当下撤了饭菜,先伺候傅清欢沐浴。
泡在洒满花瓣的木桶中,福玉扬着木勺,温水一勺勺落在傅清欢的身上,又顺着紧致的皮肤流入桶中。
傅清欢靠在木桶沿上,身后的福珠握着她柔顺黑直的长发,打上皂子细细搓揉。
傅清欢手中拿着那盒药膏,在冉冉的水汽中神色莫辨,修长的手透着粉红,转身握着药膏就递给身后的福玉,“帮我收起来吧,就放在梳妆台下那第三个盒子里。”
“小姐不用?”福玉放下木勺,净了净手,才从她那接过,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飘,但福玉从傅清欢脸上那药膏的香气和色泽,已经猜出了药膏来历。
这可是千金不换的!不知是谁那么大手笔,送来只为了给小姐消肿,这么放着不用,岂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