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欢带着珊瑚,刚踏出了后门。
那琴瑟就像风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扯住傅清欢的衣袖,“傅姐姐,我那姑姑知道我把店铺的房契卖给了你,就把我爷爷给绑起来了,求求你帮我把爷爷救出来吧!”
他焦急的说着,“噗通”就跪在了地上,任由傅清欢怎么去拽,他都死活不起来。
傅清欢不是那种能被人赖上的人,但是看着琴瑟这么倔强脆弱的神色,心里却还是软了。
“好吧,我答应你。”傅清欢掰开了他的手,认真而沉静的说。
琴瑟先是眼前一亮,又慢慢抿唇,神色有些倔强。
傅清欢这才吩咐,“小禾,回府里备马车,速度要快!”
“得勒!”
小禾匆匆向后门回。
双手还保持着被傅清欢掰开的姿势,此时琴瑟看了小禾回府的背影,整个人倏地瘫坐在了地上,弯下脖子,如同缩成了一团。
他穿着的是洗得发白的蓝袍,这么一蜷缩,本来就有些小的蓝袍,就无法完全遮住手腕和脚脖,着实有些寒酸。
“放心,你爷爷会没事的!”傅清欢伸手拉起少年,神色沉静。
仿佛是她的话给了少年力量,琴瑟压抑的情绪也骤然迸发出来。
“傅姐姐,不是别的,我就是爷爷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他低头,出口的话有些闷,像是夹杂了鼻音。
这时,傅府的后门被拉开了。
车辕和车厢上带着傅府独特的纹路,这是傅延年专门配给傅清欢用的马车,小禾坐在车辕上,笑容憨厚的手持着马鞭,熟稔的把马车驾了出来。
“上车吧!”傅清欢看着琴瑟,微微一笑。
看着珊瑚扶了傅清欢上了马车,琴瑟有些迟疑,男女六岁不同席,他这么和傅清欢共乘马车,是不是有损她的名誉…
“想什么呢?快上来啊!”珊瑚探出头来,脆声唤了。
琴瑟心中记挂着爷爷,咬牙上了马车,进去就选了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半大的少年正是别扭的时候,脸上微微红了,拘谨的一言不发。
马车慢慢行驶起来。
轱辘一下下碾压在地上的声音,马蹄踏踏,马车偶尔晃动,第一次坐马车的琴瑟,心绪终于慢慢平缓下来。
“琴瑟,你卖了书画铺的事,怎么你姑姑那么快就发现了?”傅清欢眸光沉静的问。
琴瑟飞速看她一眼,别扭又懊恼的垂下头。
“是…姑姑他们又来逼问我房契的下落,我实在气不过,告诉他们卖掉了!谁知道…他们突然就翻脸了,抢走我的银票,还把爷爷绑起来威胁我…”
“拿了银票,还不善罢甘休?”傅清欢微拧了眉,摩挲了下手背。
琴瑟小心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我姑姑说,要是不拿房契来换爷爷,我也别指望再看到爷爷能活着从他们房中出来!”
“所以傅姐姐,可不可以把房契退给我,这样我就可以救爷爷了!”
傅清欢哑然失笑,果然,就算再怎么早熟,却还是个孩子。
现在他是银票、银票没有,又求着她帮忙。她要是把房契就这么又交出去,她这忙活一场,图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