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不说话,莫不是也想把他剁了?
小厮忍不住抖了抖,处在奔溃边缘,躺椅上那位终于淡淡开了口。
“你去告诉谢爷,我露了他身份不过是为了让他有点效率,那个女人我可以不动,但还是那句话,我的女人和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让他们统统陪葬!”
杨嘉苍白的唇噙了抹阴鸷的笑,淡淡的语气却让小厮瞬间冷汗浸透了背。
女人?孩子?他没听错?这位爷这么危险,也有女人敢碰他?
小厮心中暗想,却始终低着头,一点多余的情绪都不敢露出来,毕竟,他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沙沙的风声穿过竹海,杨嘉伸手把毯子向上拉了拉,垂眸收敛了阴鸷,他又开口。
“出来吧!”
竹海沙沙,入耳的声响也是一片寂静,他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口,好像是和空气说话一样。
纵使没人回应。
“哈哈,黑爷果然是好耳力!”
一个劲瘦的男人忽然从右手边的木窗,倒挂下来,翻身跃入了阁楼。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杨嘉,语气带着莫名的嘲讽。
“废人罢了!”杨嘉语气淡淡。
“黑爷谦虚。”劲瘦男人骤然抬手,一个白瓷小瓶就横飞向杨嘉。
杨嘉没有动,那小瓶在空中打了旋,眼看着要撞上杨嘉的额头,那劲瘦男人犹疑的看了,纵身过去又自己接了,回手把小瓶抛到了杨嘉的毯子上。
“回去多谢你家主子。”杨嘉握住那瓷瓶,阴鸷暗沉在眸底,苍白的神色却仍是淡淡。
“自然。只是我家主子让我问问,这傅清欢,黑爷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家主子和黑爷的合作可不是第一次,黑爷这么不干脆的,倒是第一次…”
那劲瘦男人眉间始终带着高傲,这话更是对杨嘉若有所指的敲打了。
“黑二自有安排,就不劳木兄费心了,请。”杨嘉的眸底骤然阴沉。
劲瘦男人冷笑一声,“不费心自然更好。若是七天之内,那傅清欢还活着,那下个月的药…我家主子精力有限,怕也做不出来了。”
“告辞!”
他如同鹞鹰般投出窗外,在竹林上一踩,便没了进去,不见踪迹。
杨嘉阴鸷的眸越发深了,他漫不经心的握着那小瓶,扭开,拿了一丸药含入嘴里,苍白的脸上像是慢慢浮起一抹绯红,他转手丢了瓶子,起身向竹海远处眺望。
杨府的主院就在这边,从他十三岁起,就已经被遗弃在这里自生自灭,如果不是谢竹宣,也许他早在这个角落,死了也没人知道。
但事已至此,傅清欢,不能再活!
“萧戈!动手吧!要干脆利落!”他平静的说,终于恍然想起了傅清欢是谁,好像就是那个春日宴上出尽风头,鲜花着锦的贵女?!
又好像想到了某个人,他眸底柔和了些,却只是片刻。
热风吹过,带在他身上的却是阵阵寒意,他紧了紧衣袍,抬手闭上了这边的窗。
忽然对着空气又补充了一句,“要悄无声息,不能让旁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既然谢竹宣动不了手,那他就帮他一把,他们都不该是儿女情长的人,尤其是他,傅清欢的身份太危险,这么些年他的准备,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