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傅清欢瞬时退了几步,却又一手拦住了要动手的阿一。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那黑衣的木工这才抬起脸,清清冷冷的看向傅清欢和阿一。
那张脸俊秀有余,又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气度,但那清冷的气质却如同刻进了骨子里。
阿一是冷在外面,而这个人,连那目光都带了些冰寒的气息,神色却又是非常平和。
“我们是大管事找来的小厮。”傅清欢再次重复。
“哦,你说是就是吧!我也就是个木工。”那黑衣男子又低下头去,他的手很好看,修长而润泽,这双手如果按在琴弦上,一定比他拿着凿子更加顺眼。
傅清欢目光不自主的落在他的手上,又忽又眸光一闪的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明宣。”冰寒薄冷的声音,凿子一下下起落,他应着,却头也不抬了。
“你能不能别把我们的事告诉黑爷?”傅清欢的目光落在明宣那双手上,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如果你帮我们保守秘密,那我就不告诉宋夫子你在风月阁的事情。”
“那和我有什么干系?他又是谁?”明宣凿子顿了一下,索性放下了,又换了一个细长的工具握着,好似在进一步的琢刻。
“但是你姓宋,对不对!”傅清欢笃信的说,她的目光灼目,却落在明宣那双近乎完美的手上。
虽然他们长得并不相像,但这双手却给了她同样的感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同样是近乎完美的手,一双因为历经沧桑,粗大的指节让它不再完美,而另一双却是握起了凿子。
“宋明宣,就凭这个名字,你也要帮我!”傅清欢放低了语气,毕竟她才是求人的人。
“你怎么知道?”
宋明宣手里的东西,被他彻底放在了桌上,整个人坐直向傅清欢,那冰寒眼中有着几乎纯粹的疑惑。
他是在问傅清欢怎么知道这件事,同样也是在问,她是怎么发现他。
她赌对了!
傅清欢笑了笑,虽然她并只有两成的把握,但却不赌不行!
“因为宋夫子同样在教授我琴艺,我也听他提起过自己曾经的事情…”
“他现在还好吗?”宋明宣的目光在傅清欢的手上扫了一圈,显然蹙了眉。
“还好,只是一直一个人,难免孤零。”
傅清欢静静的应。
这也不算是她欺瞒宋明宣,关于宋夫子和宋明宣的事情,她前世多少风闻了些,但宋夫子前世是死在黄河决堤那一次。
他上山去拜访故人,结果这一去恰逢决堤,大水漫山,等人找到他的时候,早已经没有生息了。
“那就好!那就按照你之前说的,我们相互保守秘密。但如果你是奔着那女人腹中孩子来的,劝你还是打消主意吧!”
宋明宣竟然勾了勾唇,虽然这太过讥嘲嘲讽的弧度,和笑并不能搭边,但终归算是冰山破冻,也更像雕像染上凡尘的颜色。
“那女人已经没几日好活!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都不用心急,反正早晚都是死,也就别介入了…若是不信,你们现在就去二楼那看。”
“那黑二自负得紧,这楼阁里除了我,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