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白凡踹坏了,只能虚掩着,傅清欢躺平在床榻上,房间里一片狼藉,屋顶和窗外是连绵的雨声。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身影忽然半跪在她床边,浑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水渍。
“请小姐责罚!”阿一沉闷的说。
她是暗卫,是守护傅清欢的,却被庄晏制住,于情于理,大概傅清欢都不会再想要她这样的暗卫。
榻上的明艳的少女盯着窗外,像是在发呆,那眼眸在黑暗中又显得暗沉。
“我这就回去自请责罚,请郡王爷另派一人来保护小姐。”阿一的声音从牙缝里闷闷挤出,重重在地上一叩,起身就要离去。
“你们的责罚是什么?”傅清欢忽然出声了。
阿一顿住脚步,“杖责五十大板。”
黑暗中又是一片沉默。
傅清欢可是亲眼见过,十板子下去,就把人打得进气多出气少了,更何况是这五十大板?
“小姐保重。”阿一也有些心酸,大概这么处久了,心里多少也喜欢上这个爽气又体贴的女子,但终须一别。
傅清欢看着阿一头也不回向外去,微弱的灯光摇曳,她支起了身,半躺着看过去。
“这已经是第二次,阿一。”傅清欢的声音有些哑,又莫名有些空,“如果没有第三次,你就继续跟在我身边,但是要和庄晏划清界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是。阿一明白。”阿一低低的应。
她被庄晏在外面点了穴,浑身都湿透了,但她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有理由,为自己在傅清欢面前博得一个学艺不精的借口,但其实傅清欢什么都明白。
一奴不侍二主,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那时候庄晏让她跟着傅清欢,也告诫过她,从此以后,傅清欢的命就是她的命。
但其实她是没听进心里去的,那心里念的想的,都还是有庄郡王爷的恩情。
“以后不会了!”阿一拉开门,站在雨幕如珠帘的门口,回身向傅清欢低声道。
她的语气非常坚定,如同用生命在发誓。
“嗯。”雨声中,傅清欢低应了,却不知道阿一有没有听到。
这一夜,傅清欢睡得并不好,时而梦到庄晏,烫人的眼神烫的她浑身燥热,时而又梦到发洪水,决堤的水冲垮了京都的城墙……
醒来的时候,身上异常湿黏,包括腰背的酸痛,都让傅清欢意识到一件不妙的事。
她的葵水如期而至,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花神节好像有泼水的仪式吧!
天降暴雨,清晨的温度就格外低了。
若是今天被冷水泼在身上,一定是又湿又黏,她身子本就凉,葵水来时再遇上个这,能不能熬过整个花神节都是个问题。
“小石榴,把我备好的布条找出来。”傅清欢揉了揉腰,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的,又压低声音补充道,“给我拿两个,我要加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