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微行动也快,却再躲闪不开獬豸笼罩面极大的当头一掌,忽看我一眼,将手中受伤的九尾狐掷起,恰掷到我向他那边卷起的荣枯藤上。
我无暇细想,将荣枯藤猛地向回一拉,已将九尾狐拉离獬豸施暴之处,拖到我身边植。
九尾狐站定,一弯腰已喷出大口鲜血。
“不是,又不是!”
凤雪已从第二个支洞奔出,掉头冲入第三个堕。
我曾留意看过那些支洞,明明个个幽深,一眼看不到底,一时也无暇问凤雪为什么这么快就确定那些不是出路,只是骇然看着前方。
原微被獬豸当头拍了一记,人已撞在了山壁之上,然后跌落。
他的宝剑尚在手中,兴亡镜却已无力支撑,在空中旋舞一圈,竟也一头撞在山壁上,跌落在主人身边。
“原郎!”
九尾狐嘶声哭叫,扑了过去,却已化作了一头火红的九尾狐狸,美丽得绚人眼目。
我和景予对视一眼,已是心意相通,紧跟着齐齐扑向獬豸。
身后,传来凤雪惊喜地叫声:“阿姐!第三个!第三个是出路!快来,快来!”
我持了烧焦的荣枯藤,和拿着残破屏风的景予一起救护向我们的原微师兄,闻声却也欢喜,高叫着回答他:“小雪,你快离开,回天界去吧!”
“阿姐!”
凤雪的声音由惊喜转作惊吓,嘶声惨叫起来。
身后白影一闪,竟是凤雪尾随而至!
笨鸟!
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笨的鸟!
一百八十年没一点长进!
我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却再无法阻止凤雪和我、景予、九尾狐一起奔到原微跟前,正面对上獬豸。
四人一起被打得飞了出去,跌在原微身边。
“你……你们……”
原微咳着,唇角前襟尽是殷红鲜血。
他的眼睛里,竟也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景予摸着我的手,便似安心了些,向原微轻笑道:“师兄,咱们昆仑,没有弃了师兄弟自己逃命的弟子!”
九尾狐蹭在原微脚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腿边挨着,呢喃道:“原郎,我如今才知晓你对我有多么真心真意情深似海……”
原微苦笑着干呕了一声,到底没把九尾狐一脚踹飞。
凤雪惊魂未定,在我身后叫道:“阿姐,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吗?”
我捏了捏焦了大半个的荣枯藤,叹道:“笨鸟,你今天是自己找死!”
凤雪沮丧道:“我知道……可阿姐在这里啊!”
想再骂他一句笨鸟,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再也骂不出半个字来,只觉心口疼得厉害。
獬豸目似铜铃,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仰头怒吼一声,前掌再度腾踢而来。
景予虽将一面残破的屏风挡在我们跟前,但神色已是一片沉寂,瞧来已不指望能逃过这一劫。
眼见那强大的劲风以泰山压顶之势罩下,我正要勉力做最后一搏时,眼前忽有极纯净的白光闪过。
“轰”地巨响,狭长的洞穴似在翻滚,而我们竟也被那激荡的气流打得翻滚到角落里。
却都安然无恙。
忙抬眼看时,便见一水碧色衣衫的女子飘然而至,立于獬豸跟前。
满洞俱是魔气翻涌,那女子却周身仙气晶莹流动,行止秀逸绝尘,清丽的眉心间一朵紫堇宛然,栩栩如生。
竟是陌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