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渊给骂得脸色更黑,乌金龙拐挥起,裹挟着一股阴火便要甩过去。
睚眦忽一仰头,口中竟又飞出一枚利剑,堪堪把梨渊那一击挡住。
梨渊一惊,怒喝道:“睚眦,你要做什么?植”
睚眦叹道:“不做什么,只是有些悔。旁人杀了便罢,可这兄弟难得和我谈得来,何况……我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其实我无意杀他。堕”
九尾狐浑身哆嗦,尖厉叫道:“嗯,你要杀的是我,是我!你杀呀,杀呀,为什么要杀我的原郎!”
睚眦道:“雪太大,我没看清他……我的剑明明是射向你的!”
九尾狐便低下头,大滴的泪水滚落到原微面颊。
原微浓黑的长睫颤动,星眸微微睁开一线,秀逸的面庞居然弯出一抹浅浅的笑,“若水,你知不知道女人哭起来都很丑?”
九尾狐嘴唇颤了片刻,到底挤不出笑来,越性号啕大哭道:“丑就丑吧!反正是美是丑你都不会喜欢我!可你既讨厌我,何必救我?该先顾了自己保命才是!”
原微弯一弯唇角,轻声道:“因为,方才你已经说了,你不想死。”
“我……我方才……”
方才我对梨渊恨之入骨,宁可魂飞魄散也要取她的命,九尾狐曾说,我和景予相伴了二百年,死而无憾;她却苦追他三百年追不着,着实不想死……
九尾狐抬起脸,向来如猫一般妍媚的眼眸只余了清澈泪水,通透得一眼看得到底。
“原郎,我反悔了!我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死。只要你没事,我把我的命给你,可好?”
原微咳嗽,却轻笑起来,“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小狐狸!”
九尾狐迷惑,“什……什么?”
“因为……我们早已相识,在一千多年前。”
原微轻柔地答。
他的伤处一直在流血,肌肤早已惨白,此时却奇怪地泛出了如玉石般的清润光泽,淡淡的银,像蒙了月色般薄纱。
这异象已不是第一次见到。
当日青岚临终,终恢复了前世上仙记忆,身上也曾流过这样浅浅的光,不过是浅蓝色的。
九尾狐似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可置信,“原……原郎,你在说什么?”
原微将手指蘸一蘸胸前的鲜血,摸到雪地里的兴亡镜,颤抖地划动符文。
月色般的银辉浮动里,镜子上有春日景象由浅淡渐渐转作清楚。
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
明媚雅丽的春光里,撕心裂肺般的幼兽惨叫声格外刺耳。
一年轻上仙笑意温文,翩然飞落山坡上。
听得那边惨叫,他掏了掏耳朵,叹道:“这天底下怎会有这么难听的叫声?偏还和小路一个山头,可别把小路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