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闷问:“小雪,你哭了?”
莫非把凤羽全送了人,灵宝天尊责怪他了?
但凤雪摇头道:“我没哭,外面雨大,我没带伞。”
又在胡话扯谎堕。
仙家在雨天行走,有的是法子不让自己淋雨吧?
正要细问时,凤雪忽向景予道:“景予,跟你借阿姐半个时辰,我要和她说会儿话。”
景予微怔,还未及回答,凤雪忽向他扬起拳头,高声道:“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景予退了两步,摆手道:“好,我借,我借,你别哭鼻子了!”
凤雪叫起来:“我没哭鼻子!”
景予也不争执,得失屏在手里一抖,已化作一把木伞递给我,“小心别淋雨。”
我很为我不懂事的兄弟惭愧,遂接了伞,向他柔柔一笑,轻声道:“你在舱里喝盏茶,我很快回来!”
景予微笑点头,站在门边目送我离开;而白狼早已打着呵欠自顾去蹭符临的卧榻继续睡觉了。
后来我已听他提及,符临在化魔池里元气大伤,和梨渊打斗时并不占优势,冒险缠她片刻便支持不住,给打得连遮住要紧处的几片树叶都掉了下来。梨渊见状,竟惊叫着自己跑了。
我听闻此事,很不厚道地笑了,却又觉得这梨渊着实可怜。
为爱费尽心机,但最终除了她自己,必定没有任何人会爱她。
无他,费尽心机可以求得名,求得利,独情爱二字,要的是两颗心赤裎相见,容不得半分心机。
离开船便是陌天行口中的“昆仑海”。船的对面是封印猰貐的山崖,有浅淡纯净的仙灵之气在浓郁的魔气间流动,细看居然虚悬着数间精致的屋宇。想来那些天尊们必定很不放心,正彻夜商议着猰貐之事。
凤雪带着我飞得离那山崖远远的,却又似很彷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一般。
我携他行至避风的坡上坐了,打开景予给我的木伞,却是极大的一柄伞,跟个小亭子似的把我们罩住,再略施术法,便可风雨不侵。
凤雪抱着腿坐在我旁边,身上兀自滴着水,一时却不说话。
我用荣枯藤化作宫灯悬起,从袖中寻着两块巾帕,连忙掏出来,先替他擦头上和脸上的水,又给他拧衣衫上的水。
“阿姐,我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柔声问:“小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凤雪摇头,“没什么。只是……阿姐,明天开始,我恐怕没法再跟着你了!”
这本是意料中事。难道便为这个看不穿?真是只笨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