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道人的弟子看到师父死难,心头一惊,又想起不久前他们将荥阳城十多万无辜百姓活活炼成血尸,要是被这些名门正派抓住,后果可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他们战意全无,拔腿就跑,反而冲散了一部分董卓军马,让他们阵势更加散乱。
孙坚趁此时机,手中长刀乱舞,数名慌不择路的董卓士兵尽被劈死,转眼间抵达敌阵中前方。
只见帅旗飘荡,旗下一人身披黑色甲胄,头载铁盔,远远看去,他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身材比平常人更要高出一头,极为壮硕。这人不用佩剑,却用一柄大戟指指点点,领导军队,不是华雄是谁?
孙坚寻到敌军大将,当即大喝一声,劈死身旁的两名董军士兵,一个豹蹿,从华雄马匹下方穿过,左手一撑,右脚向上踢出。
华雄身体一侧,避开此脚,大戟向下劈去,孙坚转体横扫,骏马被他扫中后腿,轰然摔倒,将华雄巅了下来。大戟去向一变,劈中地面,深入数尺,戟首全都埋进土中。
孙坚眼疾手快,抓住戟杆,两人运劲一扭,青铜铸成的戟身竟被拧成两截。两人不分先后,再次跌倒,看到对方想要稳住身形,都是一脚踢出,两人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终于站稳脚跟。
华雄本是西羌的异民族和汉人混血而生,体格十分健壮,董卓出道以来,一直倚为左膀右臂。他骁勇善战,更熟读了不少兵书,在跟随董卓南征北讨的数年时间中,从未在勇力上输过一筹。后来镇守西凉边隘,叛军闻其名而丧胆,自动后撤百里之地。此时华雄看到孙坚冲阵而来,西凉精锐竟无一人可挡,却是自他参军以来从所未见的怪事,武人好胜的本性再次激起,想要和这位名满天下的豪侠堂堂正正的一战。
孙坚灵力早已耗竭,全凭着一腔伐恶吊民的热血情怀,这才勉强撑到此时。华雄多次率军冲阵,气力消耗也很大,再加上此时董卓军马正处在不利的境地。两人对垒,都生出了速战速决的心思,各自思考克敌对策。
几名董卓士兵不知轻重,挺枪直刺孙坚,孙坚右手挥刀,身子侧冲几步,砍落两人首级。左手扔出戟首,连穿四人。
周围的董卓士兵见孙坚翻手之间连杀六人,心头大骇,向后退去。但只此一瞬,孙坚也露出些许破绽,华雄暴喝一声,倒握半截戟杆,戟尾尖锥直刺孙坚,竟当作短枪来使。
孙坚骤喝一声,刀尖对准华雄咽喉,竟也以攻对攻。
华雄见他使出这等两败俱伤的打法,心中不禁冷笑道:“孙坚老儿,你使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无非想逼我回身自保,可惜戟长刀短,等我刺中了你,只需将头颅一偏,就能避开要害!”当下冲刺之势更加快疾,脸上也流露出胜利的喜悦表情。
只听“叮”的一声,戟尾刺中孙坚胸膛,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青铜戟的戟身不堪重压,弯成弧状,最终折断。
华雄猛然想起业火道人投身董营之时,曾和座下弟子表演过刀枪不入的绝技,惊问道:“你也是修炼之人?”
话还没有说完,华雄只觉喉咙一凉,话到嘴边,却再也说不来,又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斜眼下看时,只见一具雄健的身体的穿着黑甲,头颅不翼而飞,脖颈中正喷出鲜血来!
华雄来不及细想,又觉得天旋地转,天空中的那轮圆月也好,稀疏的星辰也罢,就连龙盘山上的火焰,所有的光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人世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离他远去。
原来,孙坚灵力虽然耗尽,无法调用灵气。但淬体、煅骨、洗髓对身体带来的改变却完完整整的保留了下来,华雄不知就里,以应对寻常武人的方式来对战孙坚,焉有不败之理。
孙坚等到华雄人头落下,猿臂轻舒,将其提在手中。又大踏步向前,夺下董军帅旗,董卓士兵眼见他刀枪不入,哪个还敢上前阻挡?孙坚将华雄脑袋挂在帅旗上,高高举了起来,夜空中,在月亮的映照下,非常的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