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往后看了一眼,低声问道:“纪总,琥珀的工作能力很强,在你身边三年多从来没有出过错。你现在赶她走,那她手上的工作怎么办?”
“你做。”纪深爵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我手头已经很多事了。”刘哲无奈地说道:“而且女人之间的小心眼,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要是她,现在也爱上你了……逆”
“那你去变成女人好了,反正我也看不上你,浅浅也就不会吃醋生气了。”纪深爵拧拧眉,随口说道。
刘哲摸摸鼻头,小声嘀咕,“纪总你这样说就伤人心了,我长得也不差嘛。再说了,陆浅浅哪里是生别人的气,明明是生你的气。”
“换个话题。”纪深爵拧拧眉,打断他的话。
刘哲坐正身子,低声问:“咳咳……你真告诉她了?”
“再换个话题。”纪深爵深深吸气。
“不能换,如果林惠走漏风声怎么办?现在斯苍城可是天天盯着你的,这个刘鹰晚上还见了他,和他一起吃了饭。”刘哲眉头微拧,低声问道鼷。
“走漏风声又如何。”纪深爵抬眸看向前方,紧抿的唇角透着几分坚毅,沉默几秒,霸气十足地说道:“这么想和我玩,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像真正的猎人。”
风从车窗灌入,夹着细雨,预告着秋天即将到来。
车行至一半路程,刘哲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听了两句,猛地回头看向他,大声说道:“赵老病危了,老沈让我们赶紧过去。”
“走吧。”纪深爵神情一凛,立刻让他赶往白山。
罗素原来的主人,叫赵天擎。傅晋宝按辈份应该叫他祖父,现在已经有八十五岁高龄了,和他在茶厂喝茶的沈阳是他的老管家,一主一仆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
原本赵天擎有一儿一女,儿子早年出了车祸,早早就没了,留下一个遗腹子。他把家业交给女儿女婿之后,就出国外疗养。没想到平常对他温和关爱的那个好女婿居然派人在他的药里下毒,害他瘫痪,还害死了女儿,带着小三登堂入室,改赵家药业为罗素。他后来才知道,他的好女婿一直悄悄养着一个女人,早早就生了个儿子叫傅晋宝,后来又和那女人生下了傅烨。傅汉新这名字取得没错,就是个负心汉。他和赵家小姐结婚,就是为了飞黄腾达。
好在儿子的那个小女朋友非常长情,当年不顾家人反对,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抚养。现在孙女也大了,见他孤老无依,让他这唯一的滴亲孙女认祖归宗,送回他的身边,他亲自给这女孩子取名赵婧妃。
纪深爵重伤那年,在医院里被剧痛折磨,医生诊断他再也不能站起来,眼睛也不可能再看到东西。
那时候的他简直感觉失去了全世界,灰心至极。晚上他用唯一能动弹的右手拔掉了输液针管,想就此结束……谁愿意一辈子像木头一样躺着?尤其还是躺在黑暗里!
一只覆着薄茧,甚至微微颤抖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针头接了回去。
他永远记得赵老的第一句话——“孩子,会好的。人的一辈子,哪有不倒一两次霉的,是男人就站起来,以后炫耀给儿孙听。”
他痛到感觉正在被千刀万剐的时候都没有落过一滴泪,死咬着牙忍着,想想痛过之后就好了。被医生下达了永远是废物的通知书的时候,他也没有落泪,绝望已经让他麻木,没有哭的必要。
但赵老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哭了,他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咬紧牙关,浑身颤抖。后来赵老每晚都来,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每天都要说到在他的病床前打起呼噜为止,夜夜如此。他在老人家的呼噜声里奇迹般地变平静了,开始思索为什么他会倒下,为什么会被击倒。若他站起来,若他回去了,又应该怎么做。
他可以走动之后,已经把赵老家里发生过的事了如指掌了。赵老是一个非常有生意头脑的人,在和纪深爵相处半年之后,认定了纪深爵必成大事,于是开始把他的经验和人脉都传给纪深爵,希望纪深爵能帮他完成心愿,把赵家的一切拿回来。
纪深爵的生命里,一直缺少这么一位男人,做他的指航灯。赵老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无疑就是一盏灯,把他从地狱带了回来,让他重新站稳,重看人生。
纪深爵有了那一次重创,还有什么事可以吓倒他?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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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浅浅又成了兔子眼睛。
她一晚没睡,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雨,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胃扭头看林惠。
“妈,你别忙了,休息吧。”
“马上就好了。”林惠今天把沙发上的钩花布垫,地毯统统洗了一遍,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停手,也不让陆浅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