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汴京,气温明显升高,官道周围都是沿途乞讨的灾民,华怜新得了一只九连环,咔嚓咔嚓玩的正欢。
紫云忧心的掀了帘子,摇摇头,又无奈的放下了,这一路来,流民无数,连她也看的有些麻木了。
“朝廷不是拨了赈灾的银子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流民?”紫云叹息道。
“就像内务府拨冬天的炭火一样,一层层下来,最后到宫女手里的还能剩多少?”
紫云也沉默了,宫内虽然盘剥,但是起码不会死人,宫人若是饿死冻死了,管事的太监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宫外可真的是饿殍遍野,人命如草芥。
宇文楼一路走走停停,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宇文楼不急,可急坏了汴京府尹孙复盛。孙复盛借着平贵妃的势力,当上了汴京府尹,算起来,他与孙启新也算是堂兄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挪用朝廷的赈灾粮款。
早在宇文楼出发之前,京中已有线报给孙复盛,孙复盛连夜给孙启新送了二十车的金银珠宝,得到了来自孙家本家的承诺,宇文楼不会活着来到河南汴京,只消等到当今大皇子登基,他这点盘剥粮款的小事自然不足挂齿。
一切都策划的天衣无缝,唯一漏算的就是他们低估了宇文楼。
在华怜看来,孙家一家简直是愚蠢至极,大邺大半的江山都是宇文楼打下的,不同于京都中的纨绔子弟,这一位可是正儿八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十八岁就跟着宇文梼高举反叛大旗攻进凤氏皇宫的魏王宇文楼啊!
这一路虽然走走停停,但也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宇文楼揪了一帮户部的人跟在屁股后面,途径之处,联系当地府衙,登记灾民户籍人口,统一设置难民寮,开设粥厂,将难民就近安置,避免了流民和疫病的扩撒。同样的在安置登记流民户籍之时,顺便也记载了流民受灾以及是否得到朝廷赈灾粮的情况。
同样身在官场,一帮户部官吏们早有打算,就算再层层盘剥,赈灾款中十之一二还是能落到灾民手中的,调查结果却令人心惊,基本上调查登记的灾民连一粒赈灾的粮食都没有见到。
宇文楼带过来的人马里,自然有宇文梼的人,早有人将此事写成密函报了上去,宇文梼如何震怒,那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