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教室,拐了一个弯,走上了通往寝室的一条小路之后,丁尔禅回头看了一眼,没见莫铁军跟上来,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对程志超说道:“刚才吓死我了,我生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再和他打起来。”
程志超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控制得住,连我自己都服了我自己了。”
邓中时皱着眉头说:“刚一下课,他就找你说那样的话,看来他是存心要和你碰一碰了。”
“那倒也未必。”程志超道,“像他这种人,好不容易占了一把上风,当然要迫不及待的显摆一下,生怕我不知道是他干的,也算是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嘿嘿,这么大岁数了,居然一点城府也没有,看样子这个人也不太难对付。”
“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这家伙人高马大的,我担心你吃亏。”
“那是当然,我是何等的聪明,怎么肯吃这种亏。”程志超摸了摸鼻子,“要是刚才干起来的话,我也未必会输,只不过这样一来,肯定就得惊动不少人,这两天是非常时期,我不想惹事。”
“非常时期?”
“嗯,我老婆的店明天就要开业了,开业大吉,我这个当老公的不在她身边怎么能行?况且我那岳父老泰山好像还过来,我就更得过去了,那老头子我一看见心里就打悚。”
丁尔禅接口说道:“既然见到他就打悚,那就干脆不见呗。”
“见了心里打悚,不见的话,人家又得说我失礼。他是一个场面人,好面子,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准姑爷居然不到场,传出去的话,你让老爷子的脸面往哪里搁?日后见面,他要是不给我穿小鞋,老子姓你的姓。”
说话之间,几个人已经并肩回到了寝室。刚一推门,就看见寝室里其他几位课程比较清闲的哥们正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看到他们进来,马上中止了谈话,腰杆也挺了起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扑克牌,,吆五喝六的打起牌来。
邓中时随手将手里的书扔到床上,笑咪咪的问道:“你们几个玩什么呢?”
“拱猪,怎么样?老大,玩两把?”这几位鬼鬼祟祟的向程志超看了两眼,故作镇静的对邓中时说道。
“没兴趣。”邓中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道:“刚才我们几个进屋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像不止是打牌那么简单,唠什么呢?”
“……”几个人脸上都微微变色,干笑道:“没有啊,老大,你太多心了,咱们寝室里就这哥几个,我们还能有什么秘密不成?”
邓中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程志超站在牌局旁边看了两把,只见那几位身上就好像生了虱子一般不住的扭动着身子,心里不禁一阵好笑。瞪了丁尔禅一眼之后,仰面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那几位哥们这个样子,当然是归功于昨天晚上丁尔禅回到寝室里的那一通宣传,实事求是的说,昨天晚上丁尔禅并没有夸大其辞,只不过是将当时的真实情景完整的再现了一遍而已。但就是这样,也足以造成寝室里其他室友们的震撼,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和自己同寝一年多,事事低调,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的程志超,竟然会和一个“黑”字扯上关系。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种人都只不过存在于电影电视中,再不然就是存在于小说之中,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几眼,倒也无伤大雅。但一旦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那么就是相当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现在的大学虽然已经不再是精英教育,而是逐渐的形成了产业化,可是能上大学的,大部分都是奉公守法的模范青年,他们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在情理之中。
程志超躺在床上,双目微闭,脑中却是不住的翻腾。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丁尔禅回到寝室里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眼下还不知道宣芷含那边怎么样,不过以这丫头的性格,应该不会像丁尔禅这么大嘴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不仅仅是他们几个,还有寝室里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如果这些人再把这件事传扬开去,用不了多久,恐怕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他程大少爷是一个不良青年了。
而且大学生都是年轻人,想象力极其丰富,事情传到后来,说不定会衍生出什么版本,这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问题。
想到这里,程志超再也躺不住了,一挺身,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那几位打扑克的室友虽然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玩着牌,可是心思却明显的不在牌局之中,时不时的偷眼向程志超偷看两眼。一看到他像僵尸一样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都吓了一跳,一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程志超却没有看他们一眼,从床上坐起来之后,穿上鞋子,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丁尔禅急忙叫住了他:“超儿,你干嘛去?”
“我去找班座。”
整所大学,管宣芷含叫班座的仅此一人;同样,程志超口中的班座也仅代表宣芷含一人。这一点,丁尔禅还是心知肚明的,一脸疑惑:“你去找她做什么?你不会是真想把你老婆甩了,然后追你们班座吧?兄弟我和你说,其实你老婆人挺不错的,比你那个美女班座要强得多了,你可千万不能当陈世美啊。”
“放屁。”程志超在室内扫视一圈,发现不管是邓中时还是打牌的那几位哥们,耳朵都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丁尔禅一眼,说道:“我找她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