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带一提,那位从秦国出逃的羌人奴隶无弋爰剑正是后世烧当羌的始祖;也正是因他善耕牧之技,才带领部族日渐兴盛,历经数百年兴衰替,最终展成为凉州边塞内外最繁盛的一支部落,也成为凉州最强大的对手
“湟水起于上原,直至允吾城北入河黄河,河湟之地东西凡八百里,水草丰美,宜耕宜牧,当地部民多出精骑锐卒;善走马,精于战阵;如湟中义从等部,自先汉时起,就是凉州边军中的悍卒本朝以来,凡是用兵凉州者,不论早年时的马贤,还是后来的凉州三明,莫不选用河湟之兵尤其是段颎段太尉,麾下湟中义从每战争先,先零等叛羌畏之如虎”
张绣难得有机会在自家主将面前表现,说得口沫横飞:“如今北宫伯玉、李文侯身死,剩下一帮孤儿寡妇,并无威望可以压服诸部柯爰知健以势压人,却死在将军之手;韩遂是被将军赶去榆中不敢露头如今湟中各部再无领袖群伦之人,将军兴起于金城,又是北宫部、李部故交,而且杀死柯爰知健,于两家有复仇之恩,由此恩义在,必能赢得两家投顺;再加上将军力诛柯爰知健,威名早行于湟中,如今挟大军而来,湟中各部力弱势分,必定望风归降有了河湟之地在手,不出两三年,数万精骑可就,届时不仅金城郡一隅之地,甚至席卷整个凉州,也未必不能……”
张绣侃侃而谈,岑风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愈暧昧难明,看着张绣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意味深长,复杂莫测起来
张绣原本还说得慷慨激昂,结果说到一半猛地瞥到自家主将的神色,顿时如冷水浇头,浑身汗毛倒立;说着说着,后半段的说辞越说越小声,最后微弱蚊虫,细不可闻
“张绣,看不出来呀我以前只当你是在军中做一个猛将的材料,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也有这样深的心思,将凉州情弊都看得通透——当真人不可貌相”岑风似笑非笑地说道
张绣头上微见冷汗,支吾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然没有了刚才指点江山的风采
“说”岑风冷笑道,“刚才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谁让你拿到我跟前来说的?”
张绣面如土色,半天不敢置一词
“不想说?”
张绣摇摇头,半天挤出几个字:“属下不敢”
“不敢说?”岑风冷笑道,“要不要我来猜一猜,左右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嘛要是猜中了,你说有什么好处给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