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只觉骨头都一寸一寸地柔软了下去,绵绵靠在他身上,半晌才低笑道:“这里不方便……”
景辞微微吸气,眸光凝注于她,过于白皙的面庞上居然也泛起了红晕。
阿原猛地觉出她话语间的歧义,忙追补道:“我并不是让你找方便的地儿……”
话刚出口,她便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简直是越描越黑……
不过原大小姐阅人无数,这点子事似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如此一想,她顿时心安理得,甚至乍着胆子,仰起下颔,亲他柔软的唇。
景辞吸了口气,猛地将她夹入怀中,撩开帘子,大步跨出车厢。
阿原被他夹得动弹不得,气都喘不上来,再想不出她这个文弱多病的未来夫婿怎会有这样大的力道。她疑心他会不会直接将她掷下车去,也把她额头磕出个大洞来。
景辞果然迅捷地跃下了车,将她松开的动作似乎也有些粗鲁,但他的手始终轻扶她的腰,恰能让她稳稳落地,顺便让傍晚微凉的风将她满怀的春意吹得散开些。
阿原荡漾的春心果然很快消停了。
倒不是因为天边吹来的风,而是因为知夏姑姑那张黑沉得跟锅底般的脸。
她将一封开启过的信函递给景辞,然后瞪向阿原那张令她厌憎的俏脸。她那黑黢黢的眼神恶毒得可怕,如果能化作利箭,只怕顷刻便能将阿原的脑袋洞穿。
知夏姑姑视阿原如寇仇,阿原当然不屑热脸贴她冷屁股,便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越过她径向前走去。
好在衙门前那对大石狮旁翘首相盼的,除了知夏姑姑,还有小鹿。
小鹿已蹦蹦跳跳迎她小姐,顺便横了知夏姑姑一眼,才笑道:“公子,你跟景典史玩了一天,这气色好像更好了!”
阿原笑道:“那是自然,你家公子风华无双,倾倒少女无数……”
她一揽小鹿脖颈,亲昵地凑到她耳边,用恰能让知夏姑姑也听到的声调轻笑道:“更能倾倒我的端侯夫婿!”
那牛车车夫再也看不下去,匆匆挥鞭调头而去,一路愤愤地低骂:“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只是那话语间,除了愤恨,又夹杂了说不出的艳羡。
毕竟容貌俊俏到宜男宜女、男女通吃,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阿原见知夏姑姑脸色更黑沉,越发心神通泰,大笑着拥了小鹿进衙,却不曾注意到景辞展信阅览时忽然血色尽褪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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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得知姜探未死,出现在涵秋坡,倒是大吃一惊,带了井乙等连夜去搜山。但阿原料着姜探虽病弱,却机警聪明,又有同伴相助,必定难有结果,越性就在衙中休息,顺便让小鹿去给她煮碗面。
她对小鹿的厨艺并未抱太大指望,好在她于饮食并不挑剔,煮熟能吃就行。
她对住处也不讲究,如今住在精致华丽的卧房里,也未觉得比原先的简单陈设舒适多少。
不过,她很喜欢长乐公主留下的那个大浴盆。
山野间奔忙了一整天,能痛痛快快泡个澡,松散松散筋骨,无疑是桩难得的享受。
*爬出来时,才听得小鹿在外面唤道:“公子,面来啦!香喷喷的排骨面呢!”
阿原一边披上衣衫,一边甩着湿发去开门,笑道:“排骨面?大晚上的,你哪里弄来的排骨面?”
但门一打开,她立刻晓得哪来的排骨面了。
小鹿正努力保持着端庄稳重,紧随在景辞身后。她手中端着个托盘,里面果然放着两碗色味俱佳的排骨面,
景辞素袖洁净,身上看不出半点烟火气,但阿原只闻着那排骨面的香味,便晓得这必是景辞的手笔,——这感觉,倒似吃过很多回他煮的饭菜一般。
她微微失神时,小鹿已将面摆放到桌上,笑道:“我正请厨娘替我擀面呢,刚好景典史过来,也说要吃面,于是……”
小鹿盯着洁白柔滑的面条,咽了下口水,说道:“景典史的手艺,自然比我强多了!对了,那边还有半锅呢!”
---题外话---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