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时候小姨家买的房子在人民路，所以一进县城就直接往那边去了，小地方没有什么中介公司，只能自己打听，她知道小姨所买的房子是在他们买房前的两个多月前出事的，推算起来也就是比现在早一些儿的时候，可惜现在没有网络，木兰也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一头雾水。

不管怎样，还是先打听清楚的好，如果真的是特别不好的事，这个小便宜还是贪不得的。

木兰找了一家小面馆，看了看，没进去，蹲外边墙根下了。

李国柱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挨着她蹲了下来，在他俩旁边，还有一个蹲得更早的老大爷，面前放一个破碗，颇为自在地拉起衣服，埋着头捉虱子。

“大爷！”木兰先打了声招呼。

“小姑娘。”老乞丐也回应了一声。

“生意好不？”

“还行，饿不死。”

“最近有什么新鲜的事儿啊？”

“有是有，可惜老头儿年纪大了，记不清。”

木兰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扔到老头儿面前的碗里：“现在记起来了吗？”

老大爷把满脸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东头的蔡家上个月得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这是好事儿呀！”

“可人家都说这对双胞胎长得特像隔壁的王大。”

木兰“扑哧”一笑：“这事儿倒新鲜，那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不吉利的事儿呀？”

“不吉利的事儿嘛，倒还真有这么一件。”老大爷抬起脑袋用下巴指了指斜前方的拉着卷闸门的一间门面，“就那儿，原本是一对外地的夫妇在这儿做生意的，一天晚上漏了煤气，两个人都憋死啦！听说死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儿洗澡，抬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光溜溜地呢！”

“您看见啦？”

“哪能呢，听说的。”

“那房东可就倒霉了，那房子哪还租得出去啊！”

“可不是嘛！喏，就是旁边那杂货店老板弟弟的房子，他弟弟一家都进城去了，就把房子租了出去，平时托他哥一家照管着的，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啊！这不，人房子也不想要了，嫌死过人晦气，正打算卖出去呢！”

“那也不好卖吧，谁愿意买死过人的房子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总有些不知情的外地人，或者乡下来的冤大头愿意买的嘛！”

“那不是坑人嘛！”木兰这乡下来的冤大头不高兴地说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正拿着跟树枝在地上画圈圈的李国柱也赶紧跟着起来，悄悄地拉了拉木兰的袖子：“你该不会是想买那死过人的房子吧？”

“哪家老房子没死过人，怕什么呀，价钱便宜就行了。”

李国柱想想好像也有点儿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他今天接到的任务是不让木兰被人骗了，可是他打心眼里觉得人姑娘比自己聪明多了，根本就轮不上自己操这个心，所以他自动把自己的任务改成了保护木兰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