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瞒老哥哥,小弟我这‘五虎镖局’似风光,其实也就是替人家牵马赶车的。想那‘五虎英雄大会’说是我‘五虎镖局’举办,其实里面全都是这‘湘西四大恶’主事,人家说开就开,说不开就不开,兄弟我只是跑跑腿而已!”
“说到武功,小弟也不怕对老哥哥说句丧气话,便是有十个严震北也不是人家‘恶狗门’的对手,我这五虎断门刀法,在人家眼里根本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老哥哥,我严震北的为人你也知道,凭你我兄弟的交情,便将命交给了哥哥也不会含糊!只是现在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啊,咱们要是跟人家动手,小弟死不足惜,却反倒要害得老哥哥一家三口全都坏了性命啊!”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之计,我也只有让红珠侄女受点委屈了!”
在五虎总镖头严震北的眼中,侄女海红珠许配给华府大少爷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华府家大业大,华少石也从未婚娶,海红珠嫁进华府便能成为华不石的正房夫人,将来不但海老拳师能安享清福,就是他这个当叔叔的,也能跟着沾些光。
只不过华不石来托他说亲的时候,很严肃地加上了一句:“此事一定要成!”
华大少爷既说一定要成,那就只能办成。严震北很清楚这个道理,若是事情在他的手上没有办成,后果如何他虽不能预料,但一定会很严重!
老哥哥海长青的性格,严震北是很清楚的,他会宁愿让女儿嫁到一户家境普通但门风端正的人家,也不会希望女儿与这出身黑道的帮会少爷成亲。
但海长青有一个弱点,便是胆小怕事。
于是,严震北便用了他认为最有效的方法来办成此事。他把“恶狗门”华府的厉害一再说明,然后把海长青若不肯屈从的后果直接搬出来,让海长青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严震北倒并不会为自己这么吓唬老哥哥海长青感到内疚,因为实际上,他所说的那些也都是事实。
但是到了海老拳师的耳中,这些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天理何在啊?!
严震北走了。临走时他说让老哥哥考虑一下这门亲事,过两天再来听海老拳师的答复。
望着义弟走出了大门,海老拳师的心中一片黑暗。
将一双儿女叫进房来,海老拳师把事情向海大山和海红珠说了一遍。
一家三口都陷入了沉默。
过得良久,海大山开口道:“我那华大少爷也不象是蛮不讲理的人,不如我们去找他说理,请他放过我们一家。”
海老拳师叹了口气。
且不说那华不石将他们带进了宅子后就不见踪影找不到人,就算是见到了,华大少爷的骄横那日在“三十里酒铺”前他也亲眼见过,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家?
义弟严震北可是说过,在舞阳城里凡是那恶少爷上了的东西,没有不被他得到的。
海红珠眼眸一转,道:“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悄悄地逃出去好不好?”
逃?千里之外的川境马贼都逃不出“恶狗门”高手的追杀,他们这一家三口又能逃到哪里去?
海老拳师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愁苦之色。
见到老爹爹如此发愁,海红珠心中一横,大声道:“爹爹不用着急,两日之后您就应承了亲事便是!那个恶少爷虽是可恶,珠儿倒也不会怕他!”
孩子的娘去世得早,海红珠一直是海老拳师的掌上明珠。虽说女儿今年已满十八岁,海老拳师却没有想过要让孩子马上嫁出去,更没想过要让女儿嫁给一个骄横的恶少爷。
可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难道真要让女儿跳进那火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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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但在舞阳城中的情形,却已不同寻常!
昔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现已空空如也,只有成群结队背刀持剑的门派弟子在来回巡弋,不时还有纵马飞驰而过的斥候。
四小会的密议之后,“湘西四大恶”已经展开行动,他们已决心要固守城池!
超过七成的商铺被勒令停业,只剩下一些贩卖基本生活用品的铺面还开张。在舞阳城“四大恶”的地盘内,帮派的权威比官府还要大得多!
机关埋伏也已基本设置完成。
所有的老百姓都被告知,城内已经戒严,若无要事不得随意外出。他们当然会小心遵从,现在谁都能得出来,舞阳城里恐怕要有一场大仗要打,没有人想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