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良市刑侦中心派了一辆大巴负责送特案组去桐州牧曲机场,分别乘坐不同的航班回到原来的工作单位。过不了多久,总局的嘉奖就会分发下去,不单有一份记录在档的荣誉,还有一笔丰厚的奖金。记者们的消息比总局灵通,已经先一步把调查结果报道出去了。
“!”这条短信又来了。
岑戈每次参加特案组或者破获什么大案件之后,都会收到这条短信,来自不同的无归属地号码。这种对他的关注度和行事风格很像她——活跃在边境地区最大贩毒集团“”的二号人物,他以前在缉毒局工作时抓捕对象之一,曾落网后侥幸逃脱,迷一样的女人。但发信人究竟是不是她,一直没有具体证据。
去往首都的航班最早,临上飞机前,对破案方向一直耿耿于怀的詹泽琪特地来到岑戈面前,说:“过阵子我会把这次案件的心理研究论文发给你,还请多多指教。”
“谢谢你,我对犯罪心理很有兴趣,也想学习学习,顺便代我向你的导师付教授问好。”岑戈这时只字不提自己对犯罪心理的造诣,只是客套地回敬。
詹泽琪也客套地笑笑,转身进了安检口。不得不承认,大家对岑戈的赞誉并非言过其实。
飞往千樟市的航班将于半小时后开始安检,赵苏漾从包里拿出岑戈的外套,一琴昨晚帮她捡起来折好了放进袋子里。她提着袋子走过去,岑戈恰好转身,她一愣,“呃……还你。”
“你过来。”岑戈说罢,径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
窗外是拖着行李箱的乘客和家属,有的挥手告别,有的依依不舍。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的大抵如此。赵苏漾望着岑戈的背影,他离自己不远,可又好像很远。迟疑了几秒后,她走了几步站在他身边。
岑戈的手肘搭在栏杆上,微微侧身看她,“如果你真想成为探员,体能测试不能马虎应对。”
“你不是说案子顺利破了之后,要跟我说必过秘籍吗?”赵苏漾伸手,明知毫无希望还是锲而不舍地说,“拿来。”
“测试前,我会亲自给你。”
“就知道没有。”赵苏漾别过头,“你用这个诱饵勾着我不知道多久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最会这一招——揣摩人心,你定是看透我的弱点。我接下来会好好练习的,一天跑三次800还不行么?”
岑戈垂眸望着她的侧脸,那轻轻翘起的唇分明就是在撒娇。他上身前倾了些,贴近她耳边,“兴奋剂。”
赵苏漾猛地瞪大眼睛,“你……”一会儿,她又长长地吐了口气,“那种东西我怎么弄得到,再说了,吃了就一定能过?”
“在加强训练的前提下,能提高一些成绩。”岑戈微笑,“我有。”
“别告诉我你的体能测试什么的都是靠吃这个?”赵苏漾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被查出来可就完蛋了,算不算毒品?有没有依赖性?”
“体能测试不是奥运会。”他挑眉,将笑意收敛进黑眸深处,“你,要吗?”
赵苏漾看了看他,又偏过头想了好一会儿,岑戈为人挺正派的,应该不至于要加害她,或许他觉得她是个刑侦界难得的种子选手,真心想帮她一把?对,体能测试又不是奥运会,谁会把及格的考生集中起来进行兴奋剂检查?她趁着接下来二十多天好好训练一下800米,考试时来点兴奋剂,没准真能通过。
“我要。”她笃定地回答。
“到时候见。”岑戈伸手,手心向上。她眨眨眼,伸出手去对着他的掌心一拍,“成交!”
“苏漾!!”一琴远远地叫她,“走了走了!!”
赵苏漾抬眼看了看他,抿唇一笑,“再见!”
岑戈颔首,望着她急急跑回去,脑后的马尾辫一甩一甩,发尾微卷,站定后就披散在背后,随着她跟人说话的动作在背上摩擦。她背上了书包,宽大的亚麻衬衫很是显瘦,黑色九分裤下露出细细的脚踝,一双不知在古城哪个村买的绣花布鞋穿在脚上,衬显得脚背更加雪白。周围的人都在向她俩告别,进安检口前她忽然转头,找到了还站在落地窗前的他,一笑,抬手挥了挥。
窗外阳光甚好。
☆☆☆
“呼——”赵苏漾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同时汗流浃背。她一边喘,一边问:“哎……几分钟?”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跑完不能马上这么坐下,想死啊。”宫晗昊拿着秒表慢慢走近,他是赵苏漾干妈的儿子,算是她干哥哥,两个人的妈妈是闺蜜。她父母还没离婚前,经常和宫晗昊的父母一起带他俩去公园玩,还说他俩很有夫妻相。
后来,苏漾的父母离婚了,宫晗昊的妈妈叮嘱儿子,要把苏漾当亲妹妹一样。因此,即使小学、初中时的苏漾因为学习好、不屑跟成天不思学业的人说话,被很班上不良少年少女看不顺眼,也没几个人真敢在放学后把她拦下来揍,因为,她有个“四肢发达”的干哥哥罩着咩。
但是,曾经有一次,两个胆大的不良少女把苏漾堵在教室里,说她目中无人,仗着自己是值日班长,把她俩的名字记在班纪本子里要交给班主任,就抬手扇了她一巴掌。跟别的女生不同,苏漾没有哭,一抬脚直接朝打她的那个女生肚子上狠狠一踹,把对方踹得倒在地上疼得直哭叫。
无疑,她们低估了赵苏漾,从小家庭的变故令她性子极硬,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你们敢扇她一巴掌,她就敢踹回去。宫晗昊知道后,跟她说:“你跟人动什么手,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给我电话,十个八个不良仔绝不是我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