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戈对她真是刮目相看,考试的时候不见她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倒背如流!他抬手敲了敲她的头顶,“进去可以,跟着我,只能走在我的身后,明白了?”
“坚决服从岑队指示!”赵苏漾嬉皮笑脸地敬礼,上去双手握着岑戈的手,很无赖地贴着他。
“哦,原来你们是……”韩江雪嘲讽一笑,哼一声,整理整理披肩,掏出手电就要走进墓门。
“江雪,你也太莽撞了,不知道能走到什么位置,还是谨慎一点好。”侯毅冉摇摇头,责备道,叫学生拿了一个大包过来,里面不少仪器、工具,背在背后,“走吧。”
“切,进去几分钟就出来了,至于么?你再带个蜡烛算了。”韩江雪不屑道,第一个进去。
“蜡烛?”甘泽有点反应不过来。
赵苏漾扑哧一笑,“鬼吹灯——盗墓贼进入墓室后,在东南角点一只蜡烛再开棺,如果蜡烛一直没灭,那放心大胆拿,如果蜡烛灭了,就得赶紧把所有东西恢复原状,老老实实滚蛋,不然尸体长毛变成粽子……也就是僵尸,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专家表示——这种说法真无聊。
慈眉善目的吕启雯说:“墓穴刚刚被打开时空气还不流通,缺氧,蜡烛探的是氧气而不是尸变。久而久之,可能就发展成那种玄乎的说法了。考古跟盗墓不一样,他们唯利是图,破坏了不少古墓,也毁了很多陪葬品,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好在这个墓……目前看来还没有盗墓者来过的痕迹,也是万幸。”
赵苏漾心里很是期待,脑海中勾勒了不少古墓里稀奇古怪的画面,觉得就算只能进去一会儿,也值了。
五个人鱼贯而入,岑戈和赵苏漾走在中间,背着大包的侯毅冉走在最后。
和电影、电视剧中完全不一样,长长的墓道里没有什么几千年还能亮的油灯,而是一片漆黑,他们只能靠手电照明,遇见通风口,才能感受一下外头透进来的光。
脚下的石板铺得很平整,墓道笔直地向下延伸呈下坡状,两侧的墓道石墙上大约半人高的地方还有人物、花草浮雕,儿童玩耍、妇女扑蝶、男人骑马等等,内容囊括了生活的方方面面,栩栩如生,气氛很欢乐和谐,一点都不像个墓,倒像是有钱人家的走廊。这一点颠覆了赵苏漾的想象——说好的恐怖诡异、机关重重呢?
“从墓的面积、风格和大致的构造上看,墓主人是一千多年前鼎朝的一个超级贵族,身份很尊贵,可能还有一定官衔。”走在前头的甘泽好似自言自语,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继而又说:“身份这么尊贵的人埋在这种地方有点不合常理。鼎朝那时还是比较重风水的,通常情况下,贵族大墓一般依山而建,意味着‘靠山’,荫蔽子孙,很多盗墓贼都凭着这一点找到大墓。这地宫似的大墓建于‘水之南’,属于‘阴’,不怎么符合当时的风水说,但因为常年干燥没有积水,这十分不容易。以前我们遇到过一些墓,一边挖掘一边抽水,主棺椁泡在水里……”
“好了好了,你有完没完。”韩江雪嫌吵,不耐烦地说,“两个外行你说再多他们也听不懂,费那口舌。”
身为悬疑版块大神级别的码字员赵苏漾怎么会听不懂?甘泽说的这种不合常理的墓穴位置不就是郭一琴之前提过的“养尸地”?她查资料时看到,葬在养尸地的尸体常年不腐烂,有的毛发、指甲什么的还会生长,多年之后挖开,尸体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一般,有的尸体还会变成僵尸害人——这是鬼神迷信无疑,但古人是相信的,因此基本不会把墓穴安在这种地方。
墓道尽头就是前室,听说这种鼎朝墓一般分为三个部分,前室、中室和后室,依据主人身份的高低,还有一些对称的耳室分散两边。烽州向来尚武,所以前室一般是一些车马俑之类的陪葬品,中室为器具陪葬品,后室没那么好进去,一般有一道厚重的石门,有的还有机关,因为后室就放着主棺椁和陪葬棺,不可能让人轻易打扰。
“还有陪葬棺?”赵苏漾小声问。
走在她和岑戈前头的吕启雯点了点头,“鼎朝贵族有陪葬的风俗,男主人一旦去世,受宠的妾都要陪葬或者殉葬,有的甚至连正妻都要一起(陪葬)。那些女人平日里得宠,风光无限,其实都是制度的牺牲品,自己的命不能自己做主不说,跟车马俑、金银首饰一样,只不过是个物品。”
和始皇陵的兵马俑相比,前室的车马俑显得不够雄浑大气,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级别的人物,数量、制作工艺无法与之相较。因为接触了空气,颜色一下子都掉了,既便如此,这里的俑各个精美别致,很有时代特色。赵苏漾只顾举着手电四处乱看,那些专家则在两侧的耳室里寻找范军亭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