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迪毫不回避地看着这五十个大头兵,目光略在云连生和云啸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道:“云连生,云啸出列!”
云连生和云啸走出队列,站好。邓迪道:“就由云连生和云啸乔装改扮,化装成逃难的父子,潜入巩县城,刺探军情。”
有人忍不住了,梗着脖子道:“邓参将,为什么让云连生和云啸去?要论马步弓弩的功夫,咱也不会比他二人差呀?”
大伙都有同感,毕竟这是斥候队成立以来,接的第一个任务,谁不想立功,谁不想升官?
邓迪摇摇手,道:“大家不用感到不忿,的确若论马步弓弩的功夫,他二人可能不是你们里面最好的,但我想问一句,有谁能像他们二人那样,一老一少,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那般的功夫?”
“要知道,刺探军情,首先要做到与周围环境协调一致,你看云连生和云啸,患上破衣烂衫,不正好像两个灾民吗?若派两个高大威猛的,恐怕还没入城,就被发觉了。”
大家一起轰然大笑,先前的不忿的情绪也消失了,心理上得到了平衡,是啊,之所以不派老子去,不是因为老子技不如人,而是太过魁梧高大了。
随后,斥候队便整装出发,每人两匹马,一壶箭,一张弓,一把弩,一把横刀,一个装有三天粮食的干粮口袋,一瓶金疮药。
云啸和云连生更是多了一个包袱。
从步云县到巩县中间有三百多里路,离开大营后,五十个斥候便分成了六队,正好是六派人,这六队人便分散开。
华俊雄领着四个心腹手下,再加上云连生和云啸,一共七个人,走走停停,用了一天时间,赶了两百里路,随后在一片树林里,潜伏下来。
云啸和云连生换上了破衣烂衫,涂上灰土,弄乱头发,身上不携带一丝一物,拄着树枝当拐杖,把马匹什么的都留在树林里,由华俊雄等人照看,便向着巩县方向出发了。
这一路上只见断壁残垣,荒芜的田地无人耕种,许多的水塘也干涸了,露出皲裂的塘底。可以说是赤地千里,荒原上的大路上,不时可见逃难的人群,都是赶往巩县的。
这可好,混入人群,这些真正的灾民成了云氏父子的最好的掩护了。
一百多里路,全靠脚走,逃难的队伍迈着蹒跚的脚步,缓慢地沿着大路向着巩县的方向而去。
云啸问一个逃荒的老者,“老伯,你们为什么不去下邱城呢?那里要近些呀?”那个脸上的皱纹像松树树皮一样的老头道:“小伙子,你们从哪里来,不知道下邱城已经被孙大帅放弃了!纵火焚烧了全城,现在那下邱城里连个活的老鼠也看不见了。”
云啸和云连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想不到孙不二竟然如此狠辣,为了收缩兵力,竟然不惜焚城,坚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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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云啸问那老者,“老伯,这去了巩县,就能有吃的吗?我看这投奔孙大帅的人可不少,孙大帅哪儿来那么多的粮食?”
那老者左右看看,低声道:“孙大帅纵兵劫掠富户人家,据说所得粮食无数,已经先期运到巩县了,据说啊,够几十万人吃十年的!还有啊,那抢来的金银更是无数,听说也运到巩县了。”
云啸和云连生兴奋地相视一眼,还没到巩县,就得到了几条有用的情报。
首先是孙不二坚壁清野,准备死守巩县。
其次是孙不二粮草充足,准备打持久战。
其三是巩县,下邱城两县富户的金银珠宝的去向。
父子俩走在一块咬耳朵,云啸道:“老云,咱们入城后,须找到储粮和存放财宝的地方,这是最重要的,至于孙不二嘛,显然是要死守了,自然不虞会搞什么伏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