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啸踉跄着走出陶府的角门,坚决拒绝了陶府的下人的搀扶,离开了陶府。()坐在石板路上,迎面而来的清风吹散了一身的酒气。
回想刚才,陶总管乃是县令陶大人的远房亲戚,这陶府是陶大人在县城里的一处别院,陶总管,也就是陶大仁,负责照应这处房产。
为什么云啸能知道陶总管会固定去“春风渡”茶楼喝茶呢?因为他事先找过步云县里的乞丐头子洪八爷,这步云县城里还少有他不知的消息。包括陶总管忌讳听别人说他老这一条,洪八爷也告诉了云啸。
月上柳梢头,乌云渐渐散去,撒向大地的是一片皎洁的月光。
想想刚才陶总管的大包大揽,自己也把装珠宝首饰的盒子递上去了,县令陶大人一共是正妻一名,小妾八个,所以首饰盒子一送就是九盒。陶总管保证这九件首饰一定送到每个夫人的手上。
当然,他不会愚蠢到当着陶总管的面从怀里像变戏法似的往出掏几个木头盒子,云啸事先已经打听清楚陶大人有九个夫人,所以事先便准备个褡裢,装了这九个首饰盒子。
只对陶总管虚言这些个首饰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为了“云氏米行”的事,只有忍痛割爱了。
当然,也没少了陶总管那一份,给陶总管一次性就塞了二百两银票,不是不能多送些,但这里要掌握个度,过犹不及嘛。
拐过街角,在一个胡同里,云啸看见了今天陪他演戏的几个人,俩无赖,正是姜二伯的大儿子姜一郎,二儿子姜二郎,拉二胡的老者,正是姜二伯,难为他拉二胡拉得那么好;那盲女,是城内妓馆里的一个清倌人,难得她唱歌唱的好,扮盲女也扮的惟妙惟肖。
几人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一见云啸如约而至,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云啸知道他们的想法,先是感谢了几句,便给四个人一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姜二伯领着俩儿子就回去了,那被称为小翠仙的清倌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啸,嗲声嗲气的道:“公子,不如到我那里宿上一宿吧,奴家的绝活,口.吹.萧,定让爷满意。”
云啸嘿了一声,道:“以后再说吧,速速离去,不要让人看见,以后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你若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坏了我的大事,我自有手段对付你,到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知晓?”这话说的有些重了,那小翠仙撇撇嘴,道:“公子过滤了,我小翠仙出来混,讲的就是信誉。”说完,扭着腰,走了。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云啸甩甩头,不多想了。
等回到“云氏米行”,整条街上静悄悄的,连个行人都没有,各家店铺都上了门板,打烊了。
云啸只得拐进立春巷,敲开正门,方才进去。()
云平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个烛台,一根红蜡已经燃烧了一半,在野风里“噼噼啵啵”地燃烧着。云平用鼻子一嗅,道:“阿啸,你喝酒了?”云啸道:“今天玩的高兴,有些孟浪了。”
云平换了个话题,道:“阿啸,今天下午孙师傅押运的粮车就到了,足足十辆大车呢,周围的店铺都震了,现在在店里放了三十石粮食,后面的粮仓里屯了七十石粮食,照现在这火爆程度,这些粮够七八天卖的。”
云啸道:“哥,凡事你拿主意就是,我只会玩儿,也不会经营,跟人打交道什么的,咱们的米行生意这么好,我以后就做甩手掌柜了,这几天先在步云县城里好好玩一玩儿!”
云平道:“阿啸,尽管玩,钱不够了就问哥要,上回让你小小年纪就去参军,哥我心中有愧,所以我只能拼命工作,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云啸道:“我的牙齿掉了!”云平惊讶道:“你的牙齿……云啸道:“酸死了!”,云平反应过来,给了云啸一脚,道:“找打,胆子是越来越肥了,敢编排起哥来了。”
云啸嘻嘻一笑,揽着云平的肩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嘛。”俩人都是一乐。
笑声惊动了下夜的姜家章,他披着件老羊皮的皮袄,对云啸道:“啸哥,可吃过饭了?灶上还有些饭菜,不如热热将究一下?”
云啸今天从午后到现在喝了一肚子茶和酒,吃过几口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闻言便道好,姜将章便往后院走了。
云啸让云平继续去睡,自己在小院里的石头桌子旁坐下。
不多时,饭菜热好,姜家章给云啸端了上来,是两个馒头,一盘黄豆老酱瓜,西里呼噜吃饱了,姜家章收拾了碗筷,云啸对他说:“家章,你去睡吧,剩下的时间我来值夜吧。”
姜家章便去睡了。
云啸静静坐在石凳上,这里离粮仓不远,他的灵力缓缓放出,粮仓周围的动静尽皆掌握。高达一丈五尺的围墙下,两只路过的耗子,叽叽咯咯地边爬边嗅着,它们嗅见了一丝危险的气氛。
黑暗中,一个影子蹑足潜踪来到云氏米行的外墙下,这一丈五尺高的高墙,他可没那本事能一跃而过,想来现在“云氏米行”的人应该都睡了吧。
他掏出个钩子,钩子后面有根绳子,一甩那铁钩,嗖地铁钩飞起,“啪嗒”便钩在了墙头上,他运力拉了拉,钩结实了。
随后,就见这个人蹬着墙壁,拽着绳子,三步几步就爬上了墙头,依旧把铁钩钩在墙头上,手里的石块往下一扔,静悄悄的夜里,石块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楚,没有狗,他放了心。于是拽着绳子,蹬着墙壁,就落了地。
落地后,猫着腰,一动不动,等确定没有值夜的人后,他这才站起,依旧是蹑足潜踪,寻找粮仓的位置,粮仓很好找,拍一拍粮仓的外壁,外壁是麦秸的蒲包做的,便于透气通风,不利的是同时也容易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