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那徐寰眼里先是一阵疑惑,看了看云啸,眼睛里又是几丝期待,便道:“陶大人,无妨,我倒是很喜欢和年轻人说话,今天喜事临门,大家都不要太拘束,来,云小兄弟,咱俩喝了这一杯!”
陶仁国现在也由最初的震怒,冷静下来,心道这云啸观其素日为人,不是个鲁莽之辈啊,今天如此失仪,看来事出有因啊,于是,也不再呵斥云啸,在一边看。
燕长空见徐寰要和云啸喝酒,如何再敢拦,便也候在一边,进不是进,退不是退的。
“嗞”徐寰,云啸干了一杯,徐寰放下酒杯,摸了摸胡须上的酒渍,道:“不错,老夫本来不姓徐。”
此言一出,楼内众人都是齐齐一惊,这么隐秘的私人事,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于是也无人饮酒了,也无人吃那美味珍馐了,都在听徐寰说话。
徐寰叹了口气,道;“不错,我本来不姓徐,我本来姓汪,叫汪存真,我弟弟叫汪存富,是这步云县三川口镇的人士,后来就如我先前所说,我和弟弟因为战乱,失散了,那时弟媳刚刚有了身孕,而我一路流亡,就到了神都,被一户徐姓人家入了赘,做了上门女婿,还改了姓,只是,这官一路做上去,却是无有子嗣。”
说到这里,徐寰不禁有些唏嘘,摸了摸眼角的浑浊的泪珠,道:“后来,虽然多次派人打探,都找不到弟弟和弟媳的下落,三川口镇毁于兵祸,我那弟媳若是顺利诞下我汪家的子嗣,也应该有四十多岁了,若还有孙儿,那便正是豆蔻弱冠之龄吧,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与家人相见了。”
云啸抑制住心中激动的心情,道:“阁老,不知可有什么祖传的信物吗?”徐寰道:“不知云小兄弟问了这许多,可是有些我汪家血脉子嗣的线索吗?”
云啸道:“在下不敢欺瞒老大人,不过此事重大,应该慎重,我虽有怀疑,但还不敢打十成的保票,现在就差一个祖传的信物了,这个事关重大。”
徐寰听了点点头,若今天云啸一上来便要拉他去认亲,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怀疑云啸别有用心,十足是个骗子,但见云啸如此慎重,不由也收起了轻蔑的心思,心中多了几分期待,但事情过去了几十年,能找到汪家后代的线索微乎其微,他也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免得失望。
听云啸想看信物,徐寰从脖领里拿出一枚被劈成两半的古钱,徐寰贴身佩戴的是其中的一半,那另一半想来就在如今的汪家后人手里吧。
云啸道:“阁老,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知阁老现在在县城里的地址是?”
徐寰说了地址,云啸道:“此事重大,容我去仔细查探,总是给徐老一个准信儿便是。”
宴会之上也无法详谈,大家眼见的云啸居然攀上了徐阁老这根粗.腿,不禁又羡慕又嫉妒,燕长空把云啸拉回这一桌,暗挑大拇指,道:“行啊,兄弟,真有你的,这样也行?”同桌的藤青河,薛万策,江子明对云啸的态度又与刚才不同,多少带些恭维的成分。
这顿酒吃的,从午时开始,一直吃到掌灯十分,是人人皆醉,酒足饭饱,就这个吃法,陶仁国今天可是出了大血。
云啸面对如此良辰美景,也不用什么法术,灵力,话不多,酒到杯干,和燕长空狠拼了一顿酒,到底不敌,怎么出来的,怎么回的“云氏米行”都不知道。
等日上三竿,云啸才醒来,有些头痛欲裂,连忙运用灵力在脑海里走了一圈,一股清凉立刻代替了脑海里的疼痛。
等他出了厢房,开始洗漱时,云平进来了,满脸是喜色,道:“阿啸,先前你早上睡觉时,来了一个人,看着像大户人家的仆人,说有事见你,我说把你叫醒,对方却道不忙,留下姓名,说是姓徐,说地址你知道,临走,还买走十石粮食。”
云啸暗道:“这徐寰还挺心急,不过,现在也不用急,关键还是在那俩人身上,若他们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自己算是放了徐阁老的鸽子,粗.腿不仅没抱住,还给徐阁老留下一种办事不力的印象,让徐寰白开心了一场,自己这得罪人才得罪大了去。昨天,真是一时冲动啊。”
想了一想,云啸进了书房,提笔写了一张便签,装入信封封了口,叫来姜家成,说了徐寰府上的地址,姜家成对这县城里的道路非常熟悉,便去送信了。
云啸也不瞒云平,道:“哥,你还记得上回我带你去的飞卢镇上的一家人家,有汪氏兄妹的那一家,还和你斗酒来着?”
云平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那叫香兰的姑娘嘴巴还不饶人,硬是把我灌醉了。”
云啸道:“现在有证据证明,汪氏兄妹很有可能是徐阁老的嫡亲孙子孙女,徐阁老虽然退官归隐了,但他为官半生,桃李满天下,你说,咱们若能帮他找到汪家的骨血,那咱们以后的生意岂不是要顺利很多吗?”
云平大喜道:“若如此,那咱们可算是找到靠山了,那用不用我帮什么忙呢?”
云啸道:“不用,哥,你守好米行便是,我骑马去飞卢镇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