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撵车之上,轻妩媚就见殷木召唤出一只巨大的凤凰出来,竟然大咧咧地坐在凤凰之上,领着撵车进宫了。
她真是十分汗颜。
“烙狂,这位殷公公,究竟是什么身份啊?”简直没把皇宫当回事儿嘛,太牛了,是她崇拜的对象。
“轻轻,殷公公原名叫殷木,虽然我叫他一声公公,但实则,他只是先皇身边的侍卫,是先皇身边三大明卫之一,实力相当厉害,在那时便已是超强者了,当年先皇见母妃怀孕,身边却无得力之人,便将他送于了母妃身边随身侍候。”
“他那么厉害吗?”轻妩媚诧异极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位人物的存在“既然他那么厉害,那母妃当年为何会……”
有他的保护,又怎么会出事?
“出事那月,正巧先皇患疾,母妃听闻之后,便让殷木先行回宫侍疾了,没想到,不到半日,便发生了刺杀之事,他得知此事之后,也立即返回了,只是,却只来得及救下被众杀手追杀的我,母妃早已被杀身亡。”阎烙狂黑眸之中,染上了悲伤的颜色。
“之后,先皇因病而亡,他没见着先皇的最后一面,也没有尽到保护母妃的责任,有负先皇所托,竟一夜白了头。”
“原来如此。”轻妩媚点头。
“这个殷木,倒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只是,他不是应该在王府保护你吗,为何会去守皇陵了?”
既然没有保护好母妃,那烙狂是母妃唯一的孩子,他就算是为了弥补,也应该留在暗王府保护烙狂长大啊。
提起这事,阎烙狂顿时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也曾在暗王府住过一些时日,只是那时我尚且年幼,对洪嬷嬷的依赖之心比较重,洪嬷嬷又处处容他不得,百般刁难于他,致使我也对他很是疏远,他无奈之下,才选择了去守陵。”
“你也别怪自己,哪个孩子不希望得到母爱,这并没有错。”她倒是没想到,原来殷木与洪嬷嬷,竟然还有过节。
……
太后宫中,皇上与太后,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太后还没有得到任何太子失踪的消息,所以,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轻妩媚进谢恩竟然迟迟不到,该有的下场。
她心中早就计划好了,等阎烙狂与轻妩媚进来,她就要向他们发难,竟然让她与皇上皇后三人,等了那么久,简直是没有把三个皇宫之中有着绝对权利的主人放在眼里。
可是,她也明白,就算她与皇上在此处等得再久,阎烙狂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一丝机会责怪轻妩媚,皇后又与他素无交情,即便她有些微词,阎烙狂也不会给她面子。
但究竟结果如何,还得走着瞧,她就还不信了,轻妩媚就次次都有好运气,总能找着一个由头,将她给办了。
而皇上心中,也一直在盘算着,到底应该怎么办。
太子失踪之事,他应该怎么样把责任,推到阎烙狂与轻妩媚的身上。
这是早便想好的必行之事,就算是太子现在安全了,他也绝不允许阎烙狂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太子现在肯定是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没有十天半个月,便休想从昏迷之中醒来的,而阎烙狂势必不会将他交出来,或者送回太子府,那样做势必会将太子再次推入险境之中。
那样,太子便还是失踪了。
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让阎烙狂再也难以翻身。
自然,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自己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母后,反正利用得也多了,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了。
以母后对太子的关爱程度,若是知道太子失踪了,而且此事很有可能跟暗王府有关系,她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又瞄了一眼皇后,如此镇定,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吧?
等会儿只要他稍微提及,她肯定第一想到的,便是暗王了。
再看皇后,虽然一脸镇定,但内心却是焦虑难安,自己的儿子失踪,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说是母子连心,就是他昨天清晨没来宫中向她请安,她便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此时自己若是动了,那便会落得与儿子一样下场。
而且,既然皇上还没有动作,那便代表儿子暂时还是安全的,她这么想,应该可以吧?
她知道儿子失踪,矛头便直指暗王府,这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今日阎烙狂进宫谢恩,做为皇后,她本不用到场的,因为她并不是暗王爷的母妃,当初萧妃逝世之后,她也并没有将阎烙狂接进自己的宫中抚养。
可是,皇上还是命人将自己请了过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心知肚明。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和一个心中焦虑无比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直到外头传来了一些响声,太后突然心头震了一下,赶紧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地放下,“这个狂儿也太放肆了,哀家知道他娶了王妃,是该多体衅于他,但竟然让皇上,皇后与哀家等如此之久,简直是目无尊长,莫不是娶了,媳妇,就忘了还有长辈要孝敬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看着一旁的翠姑,可是翠姑可不敢搭话,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太后话说得如此大声,外面早就听见了,她要是敢说一个字,暗王爷还不把她的脖子给拧下来。
“母后,或许暗王是真的有事耽搁了吧。”皇后不得不抬起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如今事态尚不明了,她若是一言不发,肯定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只是,她心里却不由地嗤笑一声,这还不是你们两个自己愿意等着,想找轻妩媚的茬儿,还想着拉上她。
真是痴人说梦。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新娶了媳妇,就忘了哀家这个祖母了吗?”太后也是冷哼一声,对于皇后竟然帮着阎烙狂与轻妩媚说话,不由地瞪了她一眼。
她支持的,可是她的儿子,而她倒好,竟然还帮着暗王说话,这是几个意思?
“皇上,你就是这么做父皇的吗,也不知道管管,国事虽忙,但也不能不顾着孩子们啊。”
皇上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外头响起了不该听到的声音,顿时脸色一绿,连太后的脸色,都是僵住了。
“太后娘娘莫要怪罪王妃,是老奴久不见王爷,在宫门口与王爷多聊了几句,太后娘娘若是要怪罪,便责罚老奴吧。”
话音刚落,满头白发的殷木,便随着阎烙狂与轻妩媚,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皇后对于殷木,本就不太熟悉,也就是见过几面而已,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是,一旁的太后娘娘却是无法淡定了。
“你……你……”太后突然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殷木。
这个老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他不是应该在先皇的陵墓守着吗?
“你不是在守陵吗,谁允许你回来的?”太后怒问道。
闻言,殷木却是笑了出来,“太后娘娘说笑了,老奴为先皇守陵,那是老奴念着先皇是老奴的旧主子,守陵以报恩情,老奴觉得这恩情还了,便回来了,可没有谁允许不允许的,莫不是太后娘娘觉得,老奴就该老死在先皇的陵墓前?”
“你……”太后竟然是无言以对。
殷木说得不错,当年是他自愿去守陵的,也没经过任何人的允许,现在要回来,自然也没人能说得了一句半句的。
可是,他最后问的这句话,却是有些挑衅她的意思了吧?
连轻妩媚都听出来了,殷木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先皇逝世那么多年,太后连一次皇陵都没有踏足过,而且还要宫中兴风作浪,可见太后对先皇,没有半分的情谊。
“何况,王爷身边状况不断,老奴实在是不放心,是以刚刚在宫门口,便于王爷多聊了一会儿。”
太后眼皮子直跳着,直觉这个老东西回来,准没有什么好了。
“哼,你倒是会挑时辰。”偏偏远这个时候回来,这不是存心来跟她过不去的吗?
还说什么阎烙狂身边状况不断,那不是明着说她给暗王府气受吗?而且前晚阎烙狂与轻妩媚被刺杀一事,她也略有所闻,是哪个人做的,她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只要是能够除掉轻妩媚,她什么也可以不在乎,反正只要太子安好,便可以了。
可是现在,殷木这个老东西一回来,别说是除掉轻妩媚,就是想要接近她,都将会是难事,她才不相信,他回来只是为了跟阎烙狂叙旧。
“不知殷公公与狂儿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只是老奴现下刚回昇都,身无分文,无处容身,王妃娘娘宽容大量,便许了老奴在荣院听她差遣。”
闻言,太后脸色泛白。
果然,这个老东西就是回来与她作对的,他必是知道了她容不得轻妩媚,才在荣院要了份差事来。
不止是太后,就连皇上的脸色,都渐渐地暗沉了下来,藏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捏着,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