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两个人甜如蜜,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那边如愿嫁进了宫的褚雅风却已经开始初尝苦涩了。
“雅风,你这又是何必呢?”赵玉看着跪于殿外迎接她的高壮男人,眼神里满是悲悯,声音里全是无奈。到底是从小就认识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儿感情,只是那并不是爱情。
他知道她从来都不喜欢他更不想娶他,他也知道这是母亲用兵权换来的机会。可他奢望的也不多,能够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偶尔她想起来了,回头能看到他,就足够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赵玉揉了揉眉心,带着点烦躁的说:“起来吧。”
跟着她进了内室,见她正在解衣服。褚雅风蜜色皮肤的脸上浮起一抹不太明显的红晕,强忍着心头的紧张、期待,他走上前搭上了她的衣领,准备帮她。
赵玉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随即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行了,就这样,睡吧。”说着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僵在半空的手握了握拳,褚雅风深呼一口气,依言上了床,躺在另外一边。即使是盖了同一张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大的足够再容纳一个人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朝思暮想的人,闻着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他不免有些激动。
当男人略微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时,赵玉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看到他越贴越近的大脸,她想也没想就侧头避开,同时双手用力推了出去。
没有丝毫防备的褚雅风直接被推开滚下了床,赵玉坐起身再一次揉了揉眉心,这一次她的烦躁显而易见。“你早点儿休息吧,我去偏殿。”说着下床离开,完全没有多看一眼还瘫坐在地上的人。
砰!
一拳砸在地上,他的整只手都被震麻了,麻过后就是丝丝缕缕的疼,可是这样的疼压根比不得他此刻心里的痛。
“赵玉的心里只有唐明棋一人。”
“哥哥怎可直呼陛下的姓名?皇夫是陛下的嫡夫,二人恩爱自是应该的。”
“呵,那你知不知道实际上她只临幸他一个人?”
“这不可能,哥哥可不要胡说。”
当时他觉得哥哥说的纯属无稽之谈,一切不过是为了劝他反悔的谎言。先不说他不信陛下会做出那样的荒唐事,就说它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朝臣反对?但是现在,他开始有些相信她会那样做了。
宫人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褚雅风呆坐在床上,面容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眠。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
“夫侍,该去给皇夫请安了,您看要不要先梳洗?”
赵玉赐给了他一宫主位,所以褚雅风可以被称为夫侍,其他没有这样封位的就只能被唤做夫郎。作为目前唯一的夫侍,褚雅风是皇夫之下等级最高的了。无论心里怎么想,或者事实怎么样,表面上赵玉确实是给了他足够的体面。
听见皇夫两个字,褚雅风回过了神。“陛下呢?”本就有些粗哑的嗓音更加的哑了。
“回夫侍,陛下一早就去上朝了。”
“她……有说什么么?”
被提问的宫人头垂的更低了,“没有。”
半晌,只听得一声自嘲的笑,“行了,更衣吧。”
“是。”宫人们暂时松了一口气,上前服侍褚雅风洗漱换衣。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皇夫唐明棋,他还是觉得对方很耀眼,在他的光芒下,他只会被显得更加粗鄙。
乌黑顺滑的头发整齐的绾在脑后,仅仅只用了一枚白玉簪子,很不符合身份却很符合他淡雅的气质。微微上挑的眼角自然的流露出一丝风情,可那双清冷的眸子又冲散了那样的诱惑。粉嫩的薄唇微微抿着,给这样引人遐想的脸庞增添了几分疏离。
他所见过的人里,能够比过皇夫的,大概只有他的哥哥褚雅墨了。很多时候他都在痛恨,为什么自己不是和哥哥一样,像书香门第出生的父亲,而是像将门世家出生的母亲。即便他现在放弃了舞刀弄剑,学着内秀,也依旧比不上皇夫分毫,甚至还不如某些夫郎。
“夫侍若是无事就可以回去了,想来昨天也够累的,回去好好休息。”
尽管知道唐明棋说的是昨天的册封仪式,也知道他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但褚雅风还是瞬间想到了昨晚。
拒绝了搭乘小轿,他沿着小路往回走。看着远处望不到的尽头,褚雅风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和它一样,无尽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