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希送了刘冬月出门,转身去了李谦的书房。
这宅子是原西安首富董重锦的,听说李谦要买个住宅安顿家眷,他主动找上门来,比市场价略低了一成成交的,但却把宅子里的一些陈设都留下来,其中就有正摆在正厅长案上的一对三尺高的红珊瑚树,挂在书房里的四张仇英花鸟图以及上院正房的一对汝窑梅瓶,至于宅子里一水的崭新黑漆家具,十二扇的落地镶百宝的屏风等等,就不一一道来了。
李谦虽然不关心这些,但他还是得把这些事告诉李谦。
但李谦和姜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会去见李谦的。
他主要是怕打扰到他们俩个人。
可今天李谦刚到,巡抚衙门那边应该会设宴款待李谦,李谦肯定会喝酒。回来之后,他一定会到书房里醒醒酒了再回内宅的,他正好把府里的事和李谦商量一下。
比如说,李谦去甘州,带哪些人去?
西安这边的事务由谁帮着出面打理?
家里到现在也没有把总管确定下来,李谦是不是准备把云林留在家里?
他一面帮李谦整理着书房,一面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
等到了下午的酉时,李谦回来了。
正如他所料,李谦先回了书房,更衣梳洗漱口,人收拾整洁了,这才坐下来喝了杯茶,解了解酒后的干涩的喉咙。
谢元希问起今天去巡抚衙门的事:“夏大人等可还好?”
“有什么不好的?”李谦笑道,“我娶了嘉南,背靠着镇国公府和太皇太后,夏哲对我客气得不得了。倒是王成,的确如传言所说的,十之八九是个糊涂蛋,这种场合,居然提出来去粉街喝花酒。我看夏哲的脸都青了。”
谢元希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说起了府里的事。
李谦道:“先暂时让云林留在家里,想办法把家里的护卫锻炼出来,至于总管,我看刘冬月就挺合适,可他年轻太小,怕是有些场合镇不住。但好在他跟着云林去福建历练了一番,如今行事越发的持重有主见了,所以我准备让云林管外面的事,刘冬月管内宅的事,官场上的事,交给郑先生,康先生就一心一意地把学堂办起来。最好是能办成西安有名的私塾。人才难求。若是能收些家境贫寒而又能为我们所用的人就更好了。
“你和卫属都随我去甘州。”
他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道:“钟天逸向我推荐他弟弟钟天宇,你觉得这孩子怎样?我这些日子总在外面,家里的倒不是很清楚了。”
谢元希笑道:“我和天宇接触的也不多。不过,天逸看着嬉皮笑脸,心里却有数,他既然推荐天宇,想来也是不错的。不过,二少爷,您准备让他呆在西安吗?”
“让他和嘉南作个伴。”李谦笑道,“我看他挺能讨嘉南喜欢的。就让他暂时在西安住着,一来可以跟着康先生学些规矩,二来,西安城里纨绔不少,他认识一些人也好。”
谢元希哭笑不得。
不知道李骥知道了他哥哥对他的安排会不会愤而甩袖。
不过,他却很赞同李谦的安排。
李谦以后将长驻甘州,有李骥这个弟弟帮着他出席西安高门大户之家的应酬,可以让李谦更好地融入到西安的官场上。
两人把一些琐事确定下来,李谦就回了内宅。
他没让小丫鬟通禀,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姜宪穿了件桃红色遍地金的褙子,抱着个掐丝珐琅的手炉,正站在连着内室的宴息室指使着印采等几个小丫鬟在那里布置临窗大炕上的多宝阁:“为什么要用仙桃盆景?这不快过年了吗?应该用茶花或金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