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非常坚定。
靳北城低头又看了一眼照片,眼神有些出神,话语却是不落下:“你一直留着没扔,今天在我面前却非要装出扔掉的样子。我说过,你的演技很差。”
尔曼的眉心又紧紧皱了三分,她最害怕的就是他提起以前的事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话语凉薄:“靳先生,如果你想要仗着以前的事情在这件事情让我尴尬,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兴趣在你的面前演戏,因为你不值得。”
尔曼淡然的话语非常镇定,让靳北城恍惚之间都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她一直都是温顺温柔的,从来不会忤逆他的话,也不会反驳。生气的时候也只是自己气红了眼睛。
话落,尔曼趁着靳北城出神的时候,直接伸手从他手中将照片夺了过来,下一秒立撕成了两片扔到了地上。
这个举动非常连贯,没有丝毫的犹豫。
靳北城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好事没有任何波澜,他此时的双手放在西裤的口袋当中,看上去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她。
“乱扔垃圾可不好。”
这句话一说出口,原本很气的尔曼忽然怔了一下,因为这个口气真的不像是靳北城说出来的。
他向来不喜欢开玩笑,以前在法院工作的时候,法院里的人还叫他“冰块”。但是这个时候开玩笑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却非常自如。
尔曼厌恶地皱眉:“你说的对,那张照片对我来说就是垃圾。”
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印入靳北城的眼中,他的反应倒仍旧是平静,只不过他上前了两步,开口的时候话语有些隐忍。
“这五年,你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给我。”他的话语认真,没有说假,之前他找陆尔曼用的那张照片,还是冯知去S大的档案里面拿出来的陆尔曼学生证上面的照片。
“呵。”尔曼笑了一下,带着嘲讽,“靳先生身边新人不断,留我的照片干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叶氏千金跟靳北城要订婚的消息,就脱口而出。
靳北城步步逼近了尔曼,尔曼身后是洗手间冰冷的墙壁,她靠在了墙壁上面,有些不悦地蹙了眉心:“这里是有监控的,靳先生,请你自重。”
“这五年,我很想你。”他附身,跟她只是咫尺之间的距离。靳北城此时的脸色是紧绷着的,他强忍着自己心底疯狂的想念,他怕自己下一秒会吻上眼前这个女人的红唇。
这五年的早就把他的耐心磨光了。
尔曼苦笑地扯了一下嘴角,笑意隐忍讽刺:“那是你的事,靳北城,我一点都不想你。”
似乎是预料到了她会这么说一般,靳北城根本没有太在意她的话,而是转而开口:“我请了不下十个国内外最有名的私家侦探,都没找到你。为了躲我你也是费劲了心思。”
这句话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而是强忍着心底的隐忍。
尔曼嗤笑:“我躲一个害我全家,还间接害死了我奶奶的人,有错吗?”尔曼原本是想要说,他还害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但是她不敢说,她怕在靳北城面前提起“孩子”这两个字眼,帆帆就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这五年她的每一步都走地非常小心,在同学和共事的人面前从来不提起自己的中文名字,也不敢提起自己有一个儿子的事情。
“我找你就是希望能够弥补之前的错。”靳北城开口,根本不给尔曼逃出他禁锢的机会,“苏颜的事情,陆家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清楚,你只要给我时间。”
“时间?呵。”尔曼冷笑了一声,真的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比起五年前更加固执了,“你需要多久?”
靳北城略微勾了一下嘴角,这个动作好看的过分,让尔曼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要是换做以前的话,尔曼看到靳北城这样的表情肯定会激动地睡不着觉,但是现在她心如止水,告诉自己不能够被这样的皮囊给迷惑。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我需要的时间可能比较长。”靳北城做出了思考的样子,嘴角顽劣地勾了一下,这个表情非常雅痞,“余生怎么样?”
尔曼之闻言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去:“靳北城,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特别不要脸。”
她咬紧了牙关说出这句话,是因为从心底里厌恶。她不明白靳北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接受他所谓的余生。
靳北城不可置否地更加靠近了一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出更加不要脸的事。”
话落,靳北城附身准备吻上尔曼的唇畔,但是下一秒,尔曼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了靳北城的脸颊上,他的右脸颊瞬间高高隆起。
尔曼的力道很大,大到把在隔壁走廊上面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都给惊到了连忙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靳北城伸手触碰了一下有些破了皮的嘴角,尔曼根本不给他回应的时间,兀自开口:“你的不要脸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我不吃这一套。以后麻烦靳先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这五年,我过得很好。”
说完,尔曼直接转过身去,踩着高跟鞋准备离开长廊。
但是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的男人忽然间开口:“你的日记,我都看过了。”
这句话一出口,尔曼的后背都紧绷了起来,她脑中一瞬间的空白让她的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当中,有些害怕。
靳北城没有走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兀自开口:“从你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嫁给我,你写下的每一句话我都看了无数遍。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更加不知道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当初我在纽约的时候,是你通过你奶奶和陆伯一直在资助我,我却一直都以为是苏颜。我也不知道你的腿是小儿麻痹症,这些你当时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靳北城的话语干冽平稳,字字都敲击到了尔曼心脏的最深处,让她的神经全部都紧绷了起来。
尔曼的指甲越嵌越深,她背对着靳北城兀自苦笑,他只知道她的腿是因为小儿麻痹症才会有缺陷,却不知道她当初是为了他才得了小儿麻痹症。
这件事情她没有写进日记本里面,靳北城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倒是庆幸自己没写进去。
她微微侧过脸开口:“告诉你,然后博得你的同情吗?靳先生,是你说的,我的演技很差,就算是真的可怜表现出来在你的眼里可能也这只是装可怜。”
靳北城的眸色沉了一下,接而听到尔曼继续开口:“还有,偷偷地看别人的日记不是一个学法律的人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话落,她挺直了一下腰,直接离开了走廊。
靳北城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在原地僵持了几秒钟之后,附身从地上捡起了尔曼扔在地上的那张照片的碎片。
照片呗撕成了两半,靳北城拾起,放入了西裤口袋中,阔步离开了走廊。
“吃饱了吗?”霍以言刚刚跟那两个客户谈完,似乎是成功过了,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不知道刚才尔曼在酒店门口和洗手间走廊上面发生的小插曲,兀自问她。
尔曼强撑着笑颜颔首:“恩,这里的东西挺好吃的。”
“应该把帆帆带过来,帆帆还没来过纽约。”霍以言轻笑,习惯性地垂首用自己的额头抵了一下尔曼的额头。
这个动作尔曼已经习惯了,因为这几年霍以言经常做这样的举动,她没有躲开只是笑了一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霍以言对帆帆真的很好,经常会陪他玩玩具聊天,什么时候看到小孩子的东西或者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帆帆。
此时,黎远锋忽然走向了霍以言:“以言?你来了怎么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啊?”
尔曼抬头看向了黎远锋,同时也看到了黎远锋身后的靳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