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因为她这个时候忽然出现,更加是因为她浑身都是血迹。
“靳北城呢?!”尔曼直接开口,试图推开冯知走进去,冯知连忙伸手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去。
“唉唉唉,陆小姐,靳法在开会呢。还有半个小时结束。你再等一会。”冯知一直以来都拿陆尔曼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真担心她出什么问题。
如果里面开的是普通会议他肯定直接就让她进去找靳北城了,但是现在开的是股东大会,至关重要。
“我等不了。”尔曼直接推了冯知一把,她的力道不轻,冯知差点摔倒,冯知拽紧了尔曼的手臂不让她进去。
“陆小姐你冷静点,你现在进去会打扰到会议的进行的。”冯知觉得直接简直就是在拉着一匹脱缰的野马……
陆尔曼的力道也很大,她咬牙看着冯知:“放手。”
这两个字里面的坚定饶是冯知这样见过了场面风浪的人都愣了一下。
“我儿子不见了,冯律师如果能够帮我找回我儿子的话,我可以不进去。”尔曼话落,冯知愣了一下。
“小帆帆不见了?”
尔曼趁着冯知出神的时候连忙从伸手推开了他,打开会议室门的时候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冲撞了进去。
原本只有靳北城一个人坐在总裁位置上说话的会议室,算得上是寂静无声,忽然间闯入了这么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所有人将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靳北城背对着门口坐着,他别过脸去的时候看到了尔曼站在那里,身上的伤口深深浅浅,手臂上还汨汨流着血。
在他拧眉的时候,尔曼已经上前站定在他面前了。
她双眼猩红瞪着他,眼底湿润:“靳北城,你把帆帆藏到哪了?!”她厉声质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女人说话的声音会那么响,近乎于是歇斯底里地在朝着靳北城喊。
靳北城的目光落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面,眼底被寒气湿润。
他起身,伸手拽住了眼前女人的胳膊,将她直接拽出了会议室。
冯知看到靳北城的这个举动知道他肯定是盛怒了,因为这场会议非常重要,是继上市之后第一次全员股东大会。会议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了,旗下的几个子公司的老总都纷纷伸手跟靳北城拿钱,靳北城原本就已经心情不佳,忽然在会议上快要结束的时候陆尔曼出现搅和了整个会议,他自然是更加不悦了。
冯知兀自倒吸了一口气,这一次陆尔曼估计是彻底惹到了靳法了。
“你放开我!”尔曼的挣扎很剧烈,但是靳北城拽着她出去的样子就好比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轻松。
终于走出几十步路走到了公司会议室的另一头之后,靳北城松开了对陆尔曼的束缚。
尔曼的手臂伤口处被拽的生疼,她眼底被逼出了泪意:“你把帆帆还给我。”这句话的口气气势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她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刚才那一瞬间的声嘶力竭完全是因为被冯知拦在门外的气愤。
靳北城的眸色深沉如许,他看着尔曼:“帆帆怎么了?”他意识到了孩子可能是出事了,但是他比尔曼要镇定很多。从她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伤痕,但是他没有问。她现在着急着孩子,肯定不会回答他。
“你还跟我装傻?靳北城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吗?你趁着我不在医院就把孩子带走,现在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你说。”尔曼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她的脸色僵持难看,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里面。
她仰视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面色沉静,好像她是小丑一般。
“你说啊!”她开始抽噎,伸手擦了一下鼻子,手臂上面沾着的血液蹭到了脸上,像是小花猫一般。
她又要伸手去擦眼角,但是手腕却是被靳北城紧紧抓住了,他的眸色冷淡:“我没有带走孩子。”
“你撒谎!在A市知道帆帆的人只有你和冯知两个,如果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尔曼咬紧了牙关,她的话从逻辑上来看没有丝毫的错误。
靳北城觉得眼前女人是在胡言乱语,他拿出手机:“先报警。”
尔曼伸手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手机,觉得他是在欲盖弥彰,眸光氤氲,眼前男人的轮廓都有些看不清了。
“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靳北城,无论你怎么对我,想要怎么报复我五年前的离开都可以。但是为什么要扯上孩子?”尔曼哭的有些没力气了,说话的时候也是紧紧抓着靳北城的手臂。
她从一开始的占着上风到现在变成了有气无力,她身上的伤也不少,现在忽然开始觉得有些头晕,大概是刚才跳下车的时候磕到头了。
她皱眉伸手按了一下太阳穴,靳北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刚想要问出口就被她先开口。
“就当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孩子。”尔曼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窒闷,所以口气比刚开始来的时候要平静了很多,但是话语里面,仍旧带着莫名的不信任。
靳北城眉间扫过一丝不悦,尔曼继续:“这五年如果没有帆帆的话,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我什么都能给你,就是孩子不能给你。求求你,不要把帆帆藏起来好不好?”
尔曼咬紧了下唇,觉得自己都快要把嘴唇咬破了。齿间一阵腥甜。
她痛苦不堪的样子落入靳北城的眼中,让他有些心疼。靳北城浅浅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
“我没有带走孩子,也没有把孩子藏起来。”
话落的尔曼显得有些呆滞,她的瞳孔在一瞬间有些涣散,摇头:“你骗我……”眼底的委屈让他尽收眼底。
“如果我要孩子,会光明正大地要。”
靳北城这一次的反应让尔曼吃惊,难道真的不是他?
在尔曼的心目中,其实一直都是不信任靳北城的。
五年前是因为知道他不爱她,所以害怕他甩手就走;五年后是因为不敢让他靠近,害怕他伤害她和孩子。
“不是你又能是谁……”如果是靳北城的话,事情可能还不会那么棘手,她倒是宁愿那个带走帆帆的人是靳北城,他是孩子的爸爸,总归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先去医院。”靳北城镇定如许,其实他这个时候心底也是慌乱的,但是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分毫。因为如果这个时候他也慌张的话,尔曼会更加不知所措。
他伸手抓住了尔曼的手腕,带着她走向电梯口。
尔曼像是一只牵线木偶一样,这一次竟然没有拒绝。
她眼神涣散地跟着靳北城,电梯口却被冯知拦下了。
“靳法,股东们还都在等你开会。还有最后一点事项没有讲妥……”冯知面露紧张,因为那群股东都是跟随着靳父一起打江山的老古董,说白了都是比靳北城长一辈的人。通常都是会倚老卖老的。五年前他们对靳北城的空降就很有意见,要不是靳北城这几年将靳氏打理地井井有条还上市了的话,靳氏总裁的位置,靳北城可能坐不到今天。
靳北城却是按下了电梯按钮,脸色紧绷但是话语平静:“散会。”
“可是靳法……”冯知觉得头疼,连忙想要阻拦。
“听不懂话?”靳北城冷冷回应了冯知一句,冯知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够点头,转身进会议室去通知股东散会。
尔曼看到了刚才冯知脸上的难色,她微微仰头看了一眼靳北城,电梯里的空间狭小,尔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她原本是想要问他就这样离开真的没事吗?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要说比较好,免得这个人觉得她很关心他。
尔曼紧抿着唇,身旁的男人在下电梯的过程中也是不发一言。
到了车内,尔曼只能先将付允的车留在靳氏停车场了,靳北城的车技比她好,开过去会比较快。
尔曼坐在副驾驶座上面不发一言,但是神色却是焦灼,她拨通了付允的号码,那头的付允却让尔曼直接去警局,医院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帆帆,帆帆应该是不会在医院的。
付允留在医院继续等帆帆会不会自己回来。
“我们直接去警局吧。”尔曼终于开口跟靳北城说话,这是她重逢之后对他说的口气最好的一句话。
靳北城掉了头,低声开口:“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会跟我说你身上的伤?”
尔曼的脸色凛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是伤痕累累的。
刚才她实在是太着急了,以至于差点都忘掉了自己从出租车上跳下去的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