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思心知善贵嫔这是不高兴被那两个嬷嬷守着,便也不再多问,将话题转回到宁妃身上,“宁妃野心不小,也想学太后干政,却没太后的手段,只得巴巴地求太后教她几招。”于是便将他早上听来的宁妃和太后的对话说给善贵嫔听。
善贵嫔还是风轻云淡地笑,“宁妃娘娘这是读史呢。”
燕清思冷笑几声,“她明摆着是要干政,善姐姐你可不能输给她!”
善贵嫔闻言笑出声来,“殿下,妾身是宫妃,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政事是朝臣们的事,妾身可插不上手。”
燕清思却是急了,“善姐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太后为何能说一不二,可不就是仗着手里的权势么?别以为她三年退到离宫就真的撒手不管了,她摄政多年,手里头总还有些连皇兄都不知道的势力。姐姐刚才不还说自己孤身入宫,没有根基么,若姐姐能助皇兄一臂之力,赢得朝臣的好感,他日姐姐诞下皇嗣,晋升妃位易如反掌。将来……将来若是能想再进一步,这里也是个伏笔……”
见燕清思越说越不着调,善贵嫔连忙捂住他的嘴。思及少年的急切皆因为自己着想,善贵嫔心里不禁一暖,撒了手,轻声斥道:“殿下不是孩子了,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
燕清思不满道:“我这不是为了姐姐考虑么?”
善贵嫔又扇起扇子,笑道:“殿下也说了,太后娘娘摄政多年,胸有沟壑,有太后娘娘在,陛下就不会烦恼太久,我助不助陛下并不重要。”
燕清思立即瞪圆了眼睛,“本王可是冒着被太后发现的危险来跟你通风报信的,你不知道太后她阴险得很,若是被她知道了,我少不了一顿折磨!”
“那殿下还不学乖?”善贵嫔笑着点点燕清思的鼻子。
燕清思正要反驳,却闻屋外有人说道:“贵嫔娘娘身子可好些了?奴婢做了些消食的羹汤给娘娘尝尝,娘娘若是醒着,奴婢就进来了?”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张妃派来守着菊苑的两位嬷嬷之一。
燕清思与善贵嫔对视一眼,刚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善贵嫔摇摇扇子,淡声道:“进来罢。”
门推开了,殷嬷嬷和徐嬷嬷俱在。殷嬷嬷见逊王在屋里,不由皱皱眉,先给逊王行礼,放下托盘,就板着脸说道:“殿下年纪还小,怕是不知女子生子不易,贵嫔娘娘如今身子娇贵,劳不得心,殿下还是顾念些娘娘的身子罢。”
逊王也不耐烦见这两个嬷嬷。这两个嬷嬷并非张妃的人,却历经三朝,算是宫中的吉祥物了,许多主子都要敬她们几分,就是逊王心里也怵她们几分,所以倒是发不得脾气,只得开溜。临走前还叮嘱道:“善姐姐可别忘了我说的话,仔细思量思量。”
善贵嫔无奈,只得笑着应了。
殷嬷嬷见状又皱了皱眉,少不得又要提点善贵嫔几句,善贵嫔一味好脾气地微笑着应了,丝毫没有任何不满。
逊王一回到淑兰殿,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凉快得很,心道不比不知道,一比就觉着淑兰殿比菊苑凉快多了。
他刚舒了口气,就见到太后娘娘没骨头似的倚在软榻上,两个大宫女魏紫和姚黄不快不慢地摇着扇子,惬意得很。
逊王心里念叨着“她没看见我,她没看见我”,一抬头,却发现慕容青将他看了个正着。他不好躲避,只得硬着头皮行礼。
慕容青掀起眼皮子看看外头,笑眯眯地说道:“你素来嫌弃哀家这里热,想不到外头那么热你都有兴致跑出去,看来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来,也跟哀家讲一讲,哀家觉着闷了。”
燕清思暗道宁妃不是早上才过来的么,你哪里闷了。嘴上却道:“儿臣读书读得乏了,见日头正好,便出去走走。这宫里头一贯是这番模样,哪里有有趣的事呢?即便真的有,母后也早就知道了。”
慕容青点点头,招手叫逊王到身边来。
燕清思不明所以,又摸不透慕容青的心思,只得走过去。
慕容青拿帕子拭过燕清思的额头,扭曲着脸道:“我儿受苦了,流了这么一头汗,心疼死哀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