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濂,对不起。”那女子又低声的说道。
宋希濂走上前,低头一看,顿时倒退了一步,那哭泣的女子不是别人,真是那个抛弃自己的女子,再看那病床上的人,也正是她宋希濂自己。
难道自己没有死吗?看着那微微跳动的心电图,宋希濂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如果自己没有死,那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当初妈妈都是逼不得已才那样做的,请你不要怪妈妈。你若是醒了过来,我愿意补偿你,我会告诉所有人你宋希濂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在逃避了。”
妈妈?宋希濂冷笑,眼泪猛的钻出了眼眶,为何要到现在才承认我是你的女人,我为你杀了人,为你跳了楼,你才肯承认我是你的女儿吗?
“一声说,如果每天给你这样按摩,那你就会醒得快一点。”
那女人握着宋希濂的手,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抽噎着,指尖摁着她的手背上穴位,轻轻的揉捏替宋希濂按摩。
啊。宋希濂又退了一步,慌忙捂着左手,心不由的急促跳起来,刚才,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揉捏自己的穴位。
对她的按摩,自己居然感觉,天,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没有死,而现在的灵魂又对那具身子有感知。如果那具身子活了过来,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要回去?
回去,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离开这个男女不平等思想落后的古代,也离开那些朋友,离开慕容池,还有鬼面,还有寒月。
回到那个有酒喝有肉吃,有靓仔的世界?可是……
“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去。”看着床上那具插满药管的身子,宋希濂摇着头小声的说道,“我现在不想回去。”
回去又能怎样?她宋希濂在21世界是杀人犯,醒来将面对的很肯能是终身监禁,甚至可能是枪决啊,不要啊,她一醒过来又要死翘翘了。而且,她现在还没有救出寒月,岂能这样离开。
我的身子啊,你千万不要醒过来,求你了。奶奶的,你以为穿越来穿越去很好玩啊,你别这样搞我了,我很累了。
想到这里,宋希濂又觉得胸口一阵郁结,闷得发慌,喉咙顿时又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用力的一咳嗽,那温热的东西一下就吐了出来,带着浓烈的腥味,但是却让她觉得分外舒畅。
“主,宋小姐快不行了。”百合拔出一根银针,看了看那黑色的针尖,小声的说道。
赫连君亦黛眉一皱,秋水眸子掠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有听明白百合所言之意,目光扫过百合时,她眼中的那一丝慌乱早已被捕捉,他恍然明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浮出让人畏惧的不悦。
“宋小姐似乎以前就中过毒,而且毒素并没有散去,您再看她身上的伤口,不久前她似乎受过很重的内伤。而且……”百合顿了顿,望向赫连君亦,不知道作何开口。
“说!”他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目光一直锁在宋希濂的苍白的脸颊上,是深深的疑惑或探究。
“我无法解除她体内的毒素,而且她现在意识模糊,像是中了蛊一样,出现昏迷的状态。”
蛊毒?拜托这不是蛊毒。躺在床上,宋希濂真想翻白眼,但是那眼皮沉重得仿佛贴上了铅,试图动动手指却发现她的一切挣扎也全是徒劳。
袁兮怜的身子,现在根部就不听使唤,而且更糟糕的是,对于那个女人轻柔的按摩,她却能够清晰的感知。
不行,宋希濂你现在还不能回到那个身子去,你得去救寒月……
“她不能死。”他负手走过来,目光从宋希濂的脸上收回,冷冷的落在百合的脸上,幽深的眸子散发这冷厉的寒意。
高大的身影覆盖住百合,他低头,俯瞰着她,眼中却是警告,一抬手,修长的手指瞬间扣住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掐断了她的呼吸。看着百合因为缺氧而通红的脸,他眼中仍是波澜不惊,在她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我知道那晚你也去了荆甘达。”
百合绝望的一闭眼,晶莹的泪水瞬间滑落,流入她因为呼吸不顺而张开的唇里。
她什么也瞒不了他,但是她却不愿意求饶,即便是在他面前已经很卑微。爱能让人卑微,也能让人疯狂。
手下的那具身子逐渐的僵硬,他微微一扬下颚,半眯着眼看着百合纠结的脸,抬起另外一只手,落在她冰凉的脸上,抚摸着她滚烫的泪水,语气没有任何的改变,“你知道,背叛我的计划会是什么后果。”
手猛的一松,百合跌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子,竭力的保持平衡不再他面前倒下。
感到那一阵凉风离去,她才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昏迷中的宋希濂,脸上掠过一抹苦笑。
看着宋希濂紧闭的双眸,她深吸一口气,飞快的抽出银针,插下她的脑颅,却在落下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