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身下传来一个痛苦的声音,像一把铁锥一样落在她的感知神经上,抬手一抹,抓住身下的那只冰凉的手。
那痛楚越发的尖锐,宋希濂吃力的睁开眼,低头一看,不由的惊了一跳。
她竟然倒在了寒月的身上!准确的说,在她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是寒月抱住了她!
身下晃动的马车突然停止刚才那个飞速旋转的动作,而同时,刚才喧嚣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四下一片寂静,除了宋希濂和寒月沉重的喘息声。
寒月先爬了起来,扶起了神情仍然有些恍惚的宋希濂,拉出手绢替她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嘶。”宋希濂痛的哼了起来,抬手一摸,那鲜艳的血顿时刺激了她的感官神经,她恍然回过神,惊问道,“怎么了?”
没等寒月回答,她慌忙的爬出了马车,那白色的丝巾顺势从她头上跌落,血再次从眼角滑过,在门被推开的那一霎那,迷糊了她的整个世界!
手刚触到车面上,宋希濂就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定睛一看,整个马车上全车满了箭,而马车和马相连的绳子早就被箭分离开来。
她吃力的又爬出了整个身子,望向前方,果真看到了马背上的鬼面。
但是他和她之间,却隔了十几米,和一道厚厚的人墙!
人墙里的那些人,个个手持弓箭,整装待发,一半的箭瞄准了鬼面,而另外一半,则是瞄着自己。
她稳了稳身子,忍着头上的疼痛,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攀着车辕下了地。
一转身,看着周围的情景,她苍白的还挂着血痕的脸上慢慢的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确切的来说,他们是被包围了,被多少人?宋希濂又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数清。
此刻的他们,就被包外在一个圆圈里,中间又有一道人墙,将他和鬼面远远的分开。
微微扬起头,宋希濂看着那微微发凉的天空,刚入秋的清晨,竟让人倍感寒冷。
宋希濂不由的抱紧了手臂,目光再次投向鬼面,朝她微微一笑,带着一抹苦涩和歉意!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在宋希濂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那些持箭的人都纷纷跪下,以额头触底,四下再次一片死寂,连呼吸都听不到。
圆形的包围圈悄然的让出了一条大道,随即传来马蹄的声音,慢慢的靠近,似乎整个世界静止下来,就是为了等这一片破碎的马蹄声,或者是马背上的那个人。
圆形的包围圈悄然的让出了一条大道,随即传来马蹄的声音,慢慢的靠近,似乎整个世界静止下来,就是为了等这一片马蹄声,或者是马背上的那个人。
收回与鬼面对视的目光,宋希濂很不情愿的转过身来,看向那缓缓而来的人,仰起头,却只看到一片阴影。
那里刚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清晨的日光从他身后徐徐绽放开来,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影子,罩在宋希濂的身上。那突来的巨大的压迫感,让她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甚至有些恐惧。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手放在额前,试图挡住那对她来说有些灼人的光以便看清那马背上的人。
时光缓缓前行,仿佛过了一千年,那身影才逐渐清晰,都让她等得失去了耐心。
发若水墨,青眉如剑,眼眸璀璨,鼻翼直挺,薄唇如玫。
太阳慢慢升起,高过了他的头顶,原本绽放的光芒如今却如同光束一样从他头顶打下来,让他整个人仿佛都堵上了一沉薄薄的金光。
那淡淡的金色在她精灵般的瞳孔中跃跃闪动,仿如阳光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遮住了真实的世界,一切都蒙上了一沉氤氲。
她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下颚,与他对视。
这张脸,曾多次出现在梦里,却一次比一次清晰,那现在,她看到的是梦境吗?
他,眉宇依旧清冷,宛若千年深潭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却也正是他的这一份沉静,让宋希濂的心猛的一收紧,随即一丝绝望涌起,口中苦涩弥漫。